第四十章（2/2）

“遭遇这件事以前你是不是还保持着处男之身？”乔叟突然问。

“不是，那时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乌苏回答，并低下了头，就好像有女朋友是一件令他感到丢脸的事情似的。

“公共厕所前的那个摄像头是不是始终完好无损？我的意思是，它的拍摄画面有没有被中断，一直都是连续的？”乔叟又问。

“不是，我进厕所前有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坏了，什么也没有拍到。”乌苏回答。

“当时在审讯过程中执法人员有没有严刑逼供？”乔叟紧接着问。

乌苏悲愤的点点头，这个问题使他又想起了自己当时所遭受的各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

乔叟不问了，他似乎明白了一切，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乌苏，你听我说，”乔叟扶起乌苏的肩膀，看着他泪眼婆娑的眼睛，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命该如此，你也不要再多想了。以后，我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让你在这里尽量过的舒服一点，但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乌苏茫然的点点头。

这之后，乔叟利用各种机会在暗地里想方设法贿赂监狱里的老油条，即在囚徒中间那些很有威望和震慑力的老囚徒，让这些在某种限度内无所不能的亡命之徒想办法弄到一些他所需要的材料。由于学科之间的互通性，乔叟对病理学和医药学方面的相关知识也了解甚多，因此他用这几样费尽周折，通过复杂的渠道弄到手，看起来毫不起眼，也引不起别人任何兴趣的原材料在有限的条件下加工成一种像羊粪球一样的药丸。他隔一段时间就让乌苏吃一颗，乌苏一吃完这种药丸，身体就软绵绵的，但精神和思想却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但别人一看到他这种情况，无不认为他生病了。于是，他会被送到医院，在医院里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通常情况下，他会舒舒服服的在医院里呆两个星期，医生会装模作样的给他输点儿营养液，当症状消退后，他又会被送回监狱。几次三番后，那些无计可施的医生众口一词的认为乌苏的这种毛病之所以反复发作也许来自于家族奇怪的遗传病，而对于这种遗传病医生们殚精竭虑的忙活了半天却查不出病因。然而，这个可怜的孩子并没有享受几次，由于身体羸弱，禁不住监狱里生活的折磨而英年早逝了。

乌苏死后，乔叟所研制的那种药丸的神奇功效被一个知道内情的居心不良的囚徒泄露给了狱方。当下，乔叟便被从普通牢房提到了特殊囚室里。这种囚室是专门关押那些在监狱里存心捣乱的重罪分子的。监狱管理局把这一事件反应到了司法部，司法部立刻成立了一个专门的调查小组，这个调查小组又把乔叟的卷宗巨细无遗的翻阅了一遍。不巧的是，临时成立的调查小组的组长刚好是乔叟的学生。这位学生在读大学期间学习的是量子力学，但毕业后觉得这一专业没有什么发展前途，便依靠家族的关系和自己的努力花了一笔钱进了司法部。他虽然早已听说了导师的不幸，但并不知道自己接手的调查事件正是老师新近招惹的麻烦事引起了司法部的旧事重提，以及新账旧账一起算。因此，他第一次翻看卷宗，看到犯人的名字时，不禁大吃一惊。

“不可能这么凑巧，”他的心虽然由于紧张而怦怦直跳，但他依旧这样安慰自己，“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

但不幸的是，结果证明，他翻阅的正是他导师的卷宗。后来，等这位学生心情平静后，他怀着负责的态度认真的读了卷宗，还把了解新近发生这一事件的具体细节的警官叫过来问了问。等他自认为基本上了解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后，他亲自到监狱里探望了自己的导师。

师生在这种地方见面，一开始很尴尬。但主要尴尬的并不是那位当囚徒的老师，而是这位维护国家意志的学生。

“非常遗憾，”学生好不容易开口说，“我已经了解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现在不想提这件事情，因为您的药丸并没有给狱方带来什么不可挽回的恶劣影响。我知道您的本意怀着善念，但您的怜悯之心用错了地方，那些囚徒不值得您同情他们。”

这位学生本来想说些宽慰导师的话，没想到在语言的运用能力上出现了瑕疵，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他对自己的导师说囚徒不值得别人的同情，可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坐在他对面的导师就是一个囚徒。因此他的这一番话就意味着他认为他的导师也是十恶不赦，不值得同情的。因此，乔叟不动声色的听着自己昔日博学多才的学生彬彬有礼、滔滔不绝的讲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话，始终缄默不语。

“事实上，我想对您说的是，您如果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我说。在我的权限范围内，在不违法的条件下，我都可以满足您。”学生最后诚恳的说。

乔叟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助自己。

“乘此机会，把我看成一个危险分子，单独看管吧，这就是我对你的唯一请求。”乔叟平静的回答。

学生目不转睛的看着导师，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