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始知相忆深（2/2）

“小瑾，奶奶刚听你这唱的很好听!”

小瑾一脸娇羞。

“再给奶奶唱几句!”安婆婆给小瑾盛菜，示意小瑾唱歌。

小瑾不安地看向师父，只见苏渡生微微颔首，才壮着胆子唱起曲儿来。

“梦觉小庭院，冷风淅淅，疏雨潇潇。绮窗外，秋声败叶狂飘。心摇。奈寒漏永，孤帏悄，泪烛空烧。无端处，是绣衾鸳枕，闲过清宵......”

这心绪难宁的情思，在一个孩子的口中消去大半，多是些字句的堆砌，略显稚嫩而轻快。

安婆婆闭眼安静地欣赏，苏渡生听来却是极为难受，尤其是在后半段……

“萧条。牵情系恨，争向年少偏饶。觉新来、憔悴旧日风标。销魂。念欢娱事，烟波阻、后约方遥。还经岁，问怎生禁得，如许无聊。”

远处新生的嫩柳微微摇曳。

一曲作罢，安婆婆称赞道:“好听!小瑾，真棒!”

小瑾高兴地看向师父，等着夸奖。苏渡生却是阴沉着脸，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瑾，莫要再唱这些!”

安婆婆有些不满:“怎么说话呢?小瑾，唱得这么好听！”

“婆婆，我知道小瑾唱得很好”，小瑾黯淡的小脸有了一点光彩。“可是，一个孩子哪能唱这些?”男欢女爱的词，极为不妥。

“哪些?我一个老婆子都听不懂，你让一个孩子能懂什么?小孩子，觉得好听就学了，就唱了。再说，小瑾愿意唱给咱们听，咱们该是高兴的。”

苏渡生一时语塞，看向垂头的小瑾，“小瑾，那改日师父给你教些新的曲子，你日日唱给我们听。如何?”说完，他便后悔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唱曲儿?

小瑾眼睛突然充满神色，笑着左手挽起安婆婆，右手挽起苏渡生，又问了一遍师父:“那师父说说，小瑾唱得好听吗?”

苏渡生被小瑾天真的笑容感染，笑着回答:“好听，十分好听!”

“那小瑾，再给师父和奶奶唱一曲儿!”

这次，苏渡生没有阻拦，抛开诗词的意思，认真地听着。在这清脆的歌声中忘却了所有不快。

之后，小瑾对着他唱了多得数不清的曲儿，他只记得小瑾初时所唱的《诉衷情》。

他只记得被自己打断的后半句是“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