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歌舞迎佳节（三）（2/2）

天启帝看不下去了，他带着暗示地咳嗽了一声，众妃嫔们终于停了下来，天启帝倒是也没发火，他只是对齐王说：“齐王，你日后要多读些书，不要总是入宫玩闹，安乐也不小了，朕觉得都转运使禾泠不错，贤贵妃你觉得呢？”

“父皇！”齐王急不可耐地跑出来，他以不容分辩的口气说道，“父皇，二妹年纪尚小，完全不必考虑婚嫁之事，况且都转运使禾泠常年在外，如何能是二妹的良配？还请父皇三思！”

天启帝本想试试齐王的反应，以看宫中传言是真是假，他没曾想到齐王的反应居然如此剧烈，那宫中传言也就不证自明了。他带着愠怒的神色望向皇贵妃，咬牙切齿地说：“若朕就是让安乐下嫁呢？”

“那儿臣……”齐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同样的方式说，“那儿臣便长跪不起！”

“你！”天启帝愤怒地站起来，怒吼道。

仪茱被天启帝吓得回过神来，她连忙跪在齐王身边，暗地里握住他的袖子，恳切地说：“父皇，齐王殿下只是说说而已，您千万不要当真！”

“仪茱……”齐王开口分辨道。

仪茱摇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说下去。

“好啦！”玉阶上的太后开口道，她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但却让人不寒而栗，“现在是年节，哪里有嫁不嫁的？皇帝，你这个玩笑开得也有些太大了！”她望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还不快点起来？莫不成是等着哀家去扶？”

顾青青就这样静默地看着这场闹剧，其实在子晗谢恩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很累了，她半靠在刘婕的身上，神色滞然。

宴会终于结束，各人各有心事地匆忙走出大殿。子晗自然是直奔顾青青的方向而去，他抓住顾青青的手，焦急地开口解释道：“青青，我……”

“誉王殿下！”远远地，传来梁琬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一把利刃，划开了顾青青和子晗，夜色朦胧中，子晗看到顾青青哭了。

顾青青将自己的手腕从子晗的手中挣脱出来，她淡淡地说：“誉王殿下别让人等急了。”

“青青！”子晗脱口而出。

顾青青摇摇头，和刘婕走远了……

子晗颓然地垂下头，喃喃自语道：“你就这么不信我？”

“什么？”正巧梁琬走过来了，她没听清子晗说了什么。

子晗摇摇头，装出兴致盎然的样子问道：“梁将军深夜前来，可是找小王有什么事情吗？”

“你我何必如此客气？”梁琬把玩着腰间的长鞭，“你难道忘了我们在万安寺的事情了？还是说……你故意装失忆？誉王殿下，你这些套路对别人或许有效，可对我这个军旅之人可就是大大的无聊了。我不信你会这么快就忘了我，更不信你真的能忘了我。”

子晗无奈地一笑，梁琬的确比他想象的要聪明，而且这种聪明不是顾青青的小聪明，而是历经沙场之后而来的大智慧。所以子晗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那梁将军是为了小王而来？只是小王不是梁将军的猎物，不会轻易地让梁将军成功。”

“无妨！”梁琬开心地一笑，这才是她记忆里的子晗，也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子晗，“誉王殿下，你敢不敢和本将军赌一把？”

“赌什么？”子晗问道。

“就赌……”梁琬走进子晗身侧，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只剩一纸，子晗能清楚地感受到梁琬的鼻息扑在自己的脖颈上，夜色浮动，平日豪爽的梁琬居然带着几丝的妩媚动人，月光点亮她的双眸，她的红唇显出灵动的魅力。梁琬紧紧地握住子晗的双臂，贴在他的耳边道，“就赌我能让你得到皇位！”

子晗一惊，疑惑地看着梁琬。

不知在什么时候，梁琬已然向后退了两步，完美地隐匿在夜色之中，子晗寻了两遍也寻不到，他反倒怀疑刚才发生的只是幻象，可他还是对着苍茫夜色开口道：“梁将军怕是搞错了，小王并不喜欢这个。”言毕，子晗便拂袖而去。

“你会喜欢的……”阴暗处，梁琬缓缓地开口道，她望着子晗离开的方向，会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