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牡丹真国色（二）（1/2）

周博远来传话的时候，态度却很是温和，并不见皇后要来的那种压迫感，他端着他惯有的微笑，嘱咐道：“小姐不要过于担忧。皇后娘娘不过是想见见您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皇后娘娘性情温和，您只需看咱们王爷的脾性便知道了。您这一病，不少人都惦记着呢。”

顾青青仔细想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按道理来讲，皇子在得到皇帝恩准前，都是在皇宫里一起长大的，其间定会有皇帝、皇后，甚至是太后的亲自教导，所以景王品性和皇后也是有几分关联的。可是当今皇后无子，难道景王是得到了皇后独一份的教导吗？顾青青想不明白，她只好放弃这个角度，再想下一个问题。自己生病，何以惊动宫中？仔细想想其中关联，便能发现蛛丝马迹。自己的家族是以药材生意发家的，而且不少名贵药材都是直接供应到皇宫里的，而当今皇后却是医学世家出身，那么，自己的父亲与皇后，或者与皇后的族人是旧相识也未可知啊。顾青青越想越怕，因为顺着这层意思，竟能轻而易举地发现自己入王府绝不简单！

周博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下去了，但顾青青心头的疑虑却退不下去，她唤来琉璃，把自己的考虑一层一层地说给她听。毕竟她是这个王府里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琉璃听后眉头微蹙，但还是竭力装出镇定的样子，安慰道：“小姐无需顾虑的。周管家不是说了吗？这位皇后娘娘是一位顶温和的人，不会为难您的。您就怀着虔诚去见她也就是了。”之后，琉璃又说了很多有趣的故事来打消顾青青的疑虑。但疑虑这东西，或许可以被暂时强行按下心头，但就是无法被人彻底消除，更不可能永久地不兴风作浪。顾青青即便当着琉璃的面可以欺人，但在夜晚，她是绝对无法自欺的。

顾青青听从周博远的安排，跟着几个教习嬷嬷学着宫廷礼仪。虽说是在王府见皇后，但还是要守宫里规矩的。她看着那些顶着碗还能快步如飞的宫女，嘴里不住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她顶起一个碗，没等走出一步，碗就已经“跨嚓”一声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片。宫女连忙跑来收拾，又四处检查着顾青青受伤没有。顾青青又学了好几遍下跪请安的动作，可是总是记错，要不是把左腿记成了右腿，就是把右手记成了左手。总之，任她是如何的耐心学习，她却总是无法完全记住那些浮夸的动作。但琉璃却完完整整地记下来了，顾青青连忙拜托她到时候提醒自己，琉璃自然欣然同意。

几日后，景王派人来传话，说要见顾青青一面。顾青青自然知道景王是要考核自己。但她又知道自己学习得实在不好，心中不由得打退堂鼓。终于，在琉璃一而再再而三的劝导下，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书房内，药香弥漫。景王立于窗前，见顾青青来了，便转身笑道：“你来了？礼仪学习得怎样了？”话音未落，便是几声咳嗽。

顾青青尴尬地笑了笑，胡乱地摆摆手，不说话。

景王被她逗笑，却又被笑引出了咳嗽，顾青青连忙走上前去为他顺气，其实这也是她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之前景王读书的时候免不了咳嗽，她自然要为他顺气。可是景王今日却很见外的样子，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顾青青的手，转而自己拍着胸前，勉强打趣道：“你学的难道是舞蹈吗？这和我知道的礼仪可不太一样啊。不过也无妨，任你表现怎样，皇后娘娘都会很喜欢你的。”他直视顾青青双目，竟一丝丝的压迫之感，“只是一样，像今日的亲昵动作断不可有。青青，你我是挚友不假，但绝不能让皇后娘娘多心。”

“原来是这样啊！”顾青青连忙把双眼移向别处，随即向后退了一步，以示自己没有他心，她想着自己入府之后的生活，景王的确是不把自己当做下人对待的，他给自己的衣食住行是最好的不必说，就连景王自己呢，也时常会邀请自己品茶论画，还有时候一起用膳。她只当是朋友间的好事，却不曾想被他人误会了。难道王府里的其他人对自己态度顶好，都是因为这个？周博远一口一个“顾小姐”也是如此吗？

“青青。”景王上前一步，突然又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他的手用力地按住她的肩膀，但却硬生生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摆摆手让她回去好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