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祈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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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故乡的老房子是不会走动的,树也不能走,只是,长大了后,感觉房子小了,也陈旧些了,远处看它也确实佝偻着背了,而树,高了则不明显,只是一些少年时还蓊蓊郁郁的树被移除了,就是连它枯了的根都找不到了,郁瑕记忆里还有那么点树的影子的——也找不到与之重合的实物了,故乡也是一直在变的,一些老人更老了,儿童的玩伴几乎不见面了,植被都枯萎了(也许夏天回去会不一样些),熟悉的人都低着头走路了,大家似乎都有思考着什么,或许就感觉到了自己一直在转的圈越来越小了,脚步也就越来越小心了。冷漠像雪一样落在每个人的肩上,落在故乡的任何一株草和一片瓦上,熄灭那最后一点温度,还原:纸币衡量一切价值。客套免去了,都什么时代了呢?做一件事要是不求回报——那不是浪费?既然整个时代都是在用纸币状态的阿毛来测量长短的,个体是逃不脱的——也只能跟着大众一起渐渐改变自己——或许根本就毫不费劲——纸币价值只是把本来混在人情味里的一丝香气驱走了而已——取而代之的是纯净的‘阿毛纸币关系’——忽然之间——世界就纯净多了。
围着自己团团转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故乡的人越来越老仇视邻居、越来越喜欢攀比也完全是合乎情理的,整天围在麻将桌子前也未尝不可。老一辈的老一辈是从苦难里走出来的,虽然——现在还是很苦难,在某个伟人的伟大壮举下——为个人名誉一举让瓷器国的历史车轮停顿了一二十年——为所欲为地糊弄自己的臣民(就是要臣民们去死都心甘情愿了——他的催眠能力和愚民政治化教育还是落到实处了的),成功地把自己**下的瓷器国像北韩国那样圈养起来了。经济革命完了政治革命,政治革命完了文化革命,成功地把天朝上国革命成了一穷二白而又遭受天谴(什么三年自然灾害——自然灾害会有三年?相当于整个初中、高中、大学的时间了——那个时候的人们吃太多苦了)的落后瓷器国了——功德无量啊——到这个时候还能出现像秦始皇那样的暴君还是挺男见的——这得归功于希特勒发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和任何一个一强大起来就要试试自己刀剑的锋芒的国家一样的太阳国。
老一辈的生活环境是不堪设想的,他们最大的功绩差不多就是成功地从暴君的通知下活下来了,没死在战场,也没死于自然灾害,更没有受到什么文化革命的影响——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一辈子也没有读过什么书,除了出力把自己用命拼出来的田地耕种好、不让自己的子女饿着肚子、最好还建个避风挡雨的住处外——其他的几乎就不敢想象了。老人们很容易知足。他们也有年轻的时候,只是看上去都不善言辞,都老了,反应迟钝了,年轻时期锻炼出来的强健体魄也被时间消磨地衰朽不堪了。或许,他们会想自己的一生时,也就只满意于自己没有断子绝孙了,后代还生活地不错,虽然跟着他们吃了些苦,还是都存活下来了,也相继地又有了自己的后代,虽然完全不明白这种延续的意义也从来就没有想过,但是能有后代偶尔回来探望也有个盼头。老年人似乎就只有沉默了,浑浊的眼、全是皱纹的脸和手和全身。他们也有想过什么事?也按站他们从实践中获得的真理认真地活了将近一辈子了,是否应该多对后来的人说些什么?但是,没有说,一是没有人愿意听?一是说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来?一是‘只要你们活得不是我这个样子就行了’?一是思想已经完全老化,转不动了?一是乐天知命了知道说了再多也是白说?
老人看上去很孤独。
‘爷爷’、‘奶奶’,当郁瑕也不得不喊一声的时候,他抬头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厚旧棉袄、带着军用帽、两只手握在一起藏在衣袖里有些驼背的老人。老人脸上带着不自然的微笑,似乎说、‘欢迎回来’、‘还记得回家啊!’。即便是那么多年活过来了,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欢迎自己的大儿子一家人回家过年似的,笑容明显是硬了些,冷是自然的,瑟瑟发抖。然后是本也叫了一声,‘爹’,花也跟着叫了、‘爹’、‘妈’,花的声音最大,因为她不只是叫给元和娇听的。娇的回应就乐呵呵多了——一开始娇还是会天真地快乐的——有些孩子气——发自内心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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