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被狗尾巴草穿过鳃巴的泥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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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随着列车穿过黑洞或是被黑洞的阴暗穿过自己是一样的。

次日，醒来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拿着洗漱用品到列车两端去整理自己的形象去了。郁瑕也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挑出了牙刷和牙膏以及那一块揉成一团、已经用了半年的破了洞的毛巾。他在镜子前也粗略地看了看自己：脸上除了*无眠的疲惫外，别无他物。洗漱好了后，他随手就把那块爱抚过他一百八十多个早晨的毛巾仍在垃圾桶里，然后，回到座位，等最后三四个小时过去到站。很多事情，不刻意提醒自己的话，他差不多就是一个稻草人了的，至少别人看他是那样的，几乎是什么感情都不外露了，除了还在转动的眼睛和偶尔撅起来似笑非笑地动一下、眼皮很是神气地皱一下、眼睛因为常年阅读而近视——在看人的时候会不自然地眯住、喜欢把上嘴唇翻上去跟鼻子摩擦、或是把嘴巴外到一边——用牙齿去咬内嘴巴的肉、眼睛总是盯着一处不动外，肢体语言已经全然退化。就作个像是刚刚离开某个*的游荡者——毫无目的地望着车窗外边的风景，想象着是山在车外迅速地倒退而自己是绝对静止的——被不可抗拒的力拉扯着倒退。

打量一起旅行的人已经趣味索然了，凭着他多年修炼成的结果，他已经可以看一个人一眼就揣摩出那个人的一生所走过的路、说过的话了——就是上帝都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主要是身旁没一个看上去还算悦目的人：一对老夫老妻，一个年逾不惑之年的秃顶男子、一个全身肥腻腻、油腻腻的胖子、、、能多快结束旅行就多快结束吧！

到小城的时候，正下雨，灰蒙蒙的，更多的是灰尘，建筑都比较低矮，灰头土脸的，马路上也铺一层烂泥，随处都是拉客的出租车司机，一下车听到的第二个家乡的声音就是‘到哪里？’、‘坐车吗？’、‘住宿吗？’、‘全天空调供、、、’，他心里已是啼笑皆非了的，而显露在脸上的还算和气，毕竟有半年都没有见到过这么面孔了，虽然半点想看到的意思都没有，但是也不能太把自己的厌恶情绪显露出来了，装出冷漠些的样子来就行，随便应付，他知道大家生活都不容易，那热情和面子都是给瓷器币上那个秃顶男子的。他‘因果循环地认为’发出的任何情绪都会转一个大圈圈后回到自己身上的。这可跟‘若是这个世界对你不理不睬，你也可以那样对它。’不同。

更多的是，源于对自己的不满，他几乎是分出一部分自己来了，多出的那部分不涉及自身似的永远做着‘旁观者’，一边打量‘自己’对生活的态度，一边随时警惕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个清高得多，一个怎么也跳不动、爬不高、飘不起、扶不住，那个在地上用脚步计量着自己生命的人要沉重得多，也无奈得多，也感受切身得多。不过，奇怪的是那个漂浮着的总是嘲笑那个必须用双脚去走完生命里的每一步的。

并没有过于激烈的感受，他的阅读已经把一切事情都淡化了，几乎是什么都事不关己了，不假外求了。对别人的期望和对自己的一样：都竭力压低、抑制了——故此——也就不再失望或得意地举止过分了！用呆若木鸡的固有表情就可以把一切都应付过去，还要更多的反应做什么？他并没有刻意要在自己的脸上展露什么表情，也没有要在行为上逆反似地轻蔑很多东西。怎么说他也还只是一个刚满十九岁的嫩家伙，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度过的，刻意说还算‘纯洁’吧！也没那么复杂，只是一直都很迷茫，忧心自己的未来而又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太失望，他知道的是：人都是试验品，成功与否大部分还是要自己去尝试的。只是生活中能听到的告诫少之又少，更多的是期望、永无止境而不厌其烦而不切实际的愿望。希望你能有所成绩而不告诉你应当怎么去做，他们并非不想说，而是他们也不知道，除了在延续上成功了外，他们也是别无其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