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相（1/2）

小产的话也要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养身子，更何况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这段时间里常君慎一直没有出现，简己恭不好天天来照顾我，就找了个靠得住的护工。我和简己恭商量了一下，决定出院之后再隐晦地告诉他们这个坏消息。

我一个月都没有主动提起常君慎，反倒是简己恭时不时会提起常君慎。比起我来，常君慎更难接受接受这个消息，每次听简己恭这么说，我都静默不语，简己恭便噤若寒蝉了。

除了瞒着老妈清桐、常父常母他们，知道我流产的就只有薇安一个。她一听我流产，立刻请假过来探望我，知道身体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她带着水果和我絮叨其他的事情，希望我能打起精神来，弄巧成拙，她七扯八扯还是扯到了常君慎。

常君慎自打那天过后就没有在出现过，她本着好心问简己恭，简己恭说常君慎请病假，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公司，公司里的事务暂时由副总代理。

临近出院，我流产的消息始终还是让常父常母知道，他们都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情赶来，从简己恭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也在这个时候，常君慎的父母才知道他们面前这个乖巧的儿媳是被常君慎用强取豪夺的方式得到的，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他们十分诧异自己温顺的儿子表面下面竟然如此残暴，顿时间对我愧疚不已。

“清可，我们很抱歉……”

常家父母很有诚意，我再怎么讨厌常君慎都和他家里人没有关系，也就没有对常家二老发难。

“我没事，我还好。只是……”

常家父母立刻紧张道：“其实还有件事。”

我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们，常母看着我，缓慢地说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甚至还委屈你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起简己恭在我性侵之后对我软硬兼施的话，霎时间，我在心里冷笑，打断了常母的话。

“伯父伯母放心，我不会去告常君慎的。我知道，即使我告了他，也没什么用，我没想过自讨苦吃。”

常母一愣，脸色有点不好看，“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常母有点恼怒地瞪了眼简己恭：“是己恭对你说这话的吧？都怪我，没有教好他们两个，才让己恭把君慎骄纵成这个样子。如果你要告君慎，我没有半点异议，只是有一件事我想让你答应下来。”

这回我是真的疑惑了，常母叹了口气，“君慎这个孩子不一样……他小时候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让他开始不正常。”

简己恭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和清可你说明白，君慎他不正常……是因为他有病。”

在常君慎十七八岁的时候，曾经病发过一次，要不是简己恭来得及时，常君慎也差点丢了命。事实上，经过长期的治疗之后，常君慎的家人都以为他不会再犯病。直到简己恭看见常君慎看我的眼神，他便知道，常君慎濒临病发了。

他的发病间隔可以很长一段时间，当时简己恭仍然不敢肯定，直到我被常君慎强暴，软禁在公寓里，他才知道事情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于是，在除夕晚上的异常表现，还有婚后时不时的暴怒以及那天无意的推搡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被推下楼梯之后，常君慎精神几近崩溃，简己恭为了不让他病情恶化到伤害自己，便把他送到了隐蔽点的疗养院进行治疗。

我沉默了半晌：“所以……你们是想让我继续留在君慎身边？”

“如果你不答应我们都不会强迫你，”常母恳切地说，“我只是觉得君慎这个孩子很喜欢你，如果你给他时间，他会改的。”

要给多长时间？我怕我还没到那个时候就死了，怎么办？

我的目光掠过自己手腕上没有消干净的淤青，迟疑着，没有回应。

“也是，该给你点时间想清楚，己恭，这些天也辛苦你了，让我来照顾清可就可以了。”常母没有让我立即回答，这一点让我很感激她。常父也不好说什么，说到底自己的儿子把人家姑娘家害得这么凄凉，他们做父母的哪能不做点什么。

常君慎没有继承到常母的好厨艺真是十分可惜，这些天常母煲了不少滋补的汤，我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也不再全无生气。我让简己恭暂时不要告诉我妈和清桐我流产的事情，我不想她们过来的时候，看见我满身的淤青，到时候她们要是知道了常君慎性侵的事情，依她们的性子，这是要捅破天的事。

简己恭很感激地应承下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叫住了他。

“带我去看看君慎，”我难得地扯出一个笑容，“我很想他。”

疗养院在郊外青龙山的山腰处，从城里驱车也要两个小时，戒备森严的安保系统让外来人很少能知道疗养院的存在。简己恭带着我来疗养院，一开始车窗外的风景还是些高楼大厦，很快，连辆车都见不到了。

疗养院很大，从外面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疗养院，宽敞的花园里有人在玩游戏，还有人在挖泥土种东西，非常安静祥和的一幕幕画面。简己恭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常君慎的“病房”，如果那是的话。

常君慎的病房装饰得很有他自己的风格，简约，他酷爱的几种颜色都在里面，却不会显得花俏。病房里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机，连收音机都没有，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巨大的书架，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从最顶端的《尤利西斯》到最末端的漫画书，每本书的书皮几乎都有一定程度的磨损，可想而知常君慎多少个日日夜夜都靠这些书打发时间。

“那天……也就是清可你流产那天，君慎被我送过来，他情况很严重，严重到医生要把他捆在看护室里，强行注射镇定剂才能稳定下来。”想到这，简己恭再次皱眉，“明明之前他的病情很稳定的……”

我打断了简己恭的无关话题，“常君慎呢？”

“现在正好是医生诊断时间，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简己恭找了张椅子让我坐下，我道谢之后，安静地坐下来。常家父母早在几天之前就来过，今天不想来是特意想留些空间给我和常君慎，我很喜欢常母，说真的。

简己恭到书架前挑了本书来看，我们等了没多久，常君慎就回来了。

他穿着一套家居服，除了瘦了点，脸色白了点，哪怕是在这种地方，他还是带着完美到令人挑不出错的笑容，一点都看不出病人的模样。简己恭很紧张，紧张到当常君慎靠近我的时候，会紧绷着脸。

“大哥，我想和清可单独相处，麻烦你回避一下。”

常君慎的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就像是被人用柳絮挠了下耳朵，痒痒的，却又很惬意。简己恭看看他再看看我，低着头离开了，我目送着他离去，我并没有感到不满，是我我也会选择离开，毕竟常君慎是他亲弟。

常君慎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拿起刚才简己恭看着的书，并没有想和我说话的样子，我也懒得开口，懒洋洋地看着他病房里落地窗外的风景。

可能是三分钟，也可能是五分钟，常君慎把书合上了。

“孩子没了？”

“嗯。”我没有迟疑，轻声应了一句，我很想知道常君慎下一句是什么，会是道歉吗？不会，直觉告诉我他不会道歉。常君慎沉吟了一下，说了句：“疼吗？”

听了他的话，我笑了，笑得和在外面花园里备受阳光照耀的小花一样灿烂：“疼，非常疼。”

就好像我讲了一个笑话一样，常君慎也笑了，他轻扬嘴角，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了一包烟，并拿出了一个打火机。我认得那个打火机，是古壑当初给我的那一只。怎么会回到他手上的？常君慎在我的注视下，靠在书架上，打着了打火机，点了一支烟，悠悠吸上一口，吐出烟圈之后，和我说了一句话。

“时清可，以后无论是看见我抽烟还是喝酒，友情提示，离我远点。”

我心下一惊，想大声喊，常君慎行动更快地捂住了我的嘴巴。

简己恭在病房外不安地踱步，君慎的病让自己越来越不敢地完全相信他，话又说回来，常君慎为什么对谁都不会发病，唯独对着时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呢？简己恭有点烦躁，如果常君慎只是单纯的有**倾向，他还不会这么担心，偏偏他是想把时清可往死里弄，重点是常君慎还不肯一口气弄死对方，非要对方吊着一口气，莫说时清可，连他都无法忍受。

思及此，简己恭忽然有点疑惑，怎么他们在病房里谈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简己恭有不好的预感，急忙赶去病房，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堵住了。

“君慎！常君慎！你不要……时清可才刚刚出院，经不起你折腾啊！”简己恭现在才后悔为什么自己就这么轻易地应允了常君慎。

他试着捶门，不小的动静吸引到了其他的养护，他们立刻一起帮忙，打算把门撞开，可是还没来得及撞上，门忽地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常君慎看见门口围着7、8个人，不满地皱眉。

简己恭不好立刻冲进去看时清可，只能让其他人离开，讪讪笑道：“你的门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