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外（1/2）

怀孕初期，常君慎十分紧张我的一举一动，他甚至想请长假来陪我，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想二十四小时被他盯着，不过这种事情不能当面和他说，我打电话给简己恭，委婉地和他讲了自己的想法。我并不像想让常君慎请那么长的假，无论对我还是对常君慎都不是一件好事。简己恭深知他和常君慎对我有愧，在这件事情上他也就听我一次。

我没想到的是，这通电话成了我和常君慎吵架的导火线。

常君慎比以往都要早回来，我正在阳台收衣服，回客厅的时候就看见常君慎冷着脸，面前还摆着一部电话。我好奇地坐在他身边，“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打电话给简己恭？还讲了三分钟？”

我听了之后气打不过一处来，“你查家里的电话？为什么你一回来会查家里的……等一下，”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也难看起来，“你以前一直都有在查家里的电话？”

“回答我的问题。”

我暗自咬牙，不想理他，转身想离开却被他拽住，“不要无视我，你到底和简己恭聊什么？”

“常君慎，我告诉你，你以后何必查电话，你在家里装个窃听器和摄像机，也省的我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应对你。”我气得甩开他的手，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我倒退了几步，扶着沙发把手做深呼吸。

“清可……”

“别，求你，现在千万别和我说话，”我继续深呼吸，持续三分钟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我继续怒目而视，“你这个混蛋，你想知道我和简己恭说了什么？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常君慎也火了，顾不上我还怀孕的身子，就把我摁倒在沙发上：“时清可，别忘了你是谁的妻子。”

“我是谁的妻子都好过是你的妻子，你个变态！”我猛地推开他，小腹再次传来一阵骤痛，这次我再也平息不了，眼前一黑，倒在了沙发上。

这次我看见医院的天花板一点都不感到惊讶，甚至还有点习以为常，我眨眨眼，旁边的小护士看见我醒了，很关心地问：“你还好吧？需要水吗？”

“谢了，我不要。”我勉强坐起来，“孩子怎么样？”

小护士面带微笑，“放心，孩子没事，但是医生叮嘱了，你以后不能再轻易动气了。”

“我尽量。”我扯出一个笑容，“请问你有看见我的丈夫吗？”

“呃……他刚刚还在来着。”小护士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她说这句话的同时，常君慎正好出现了，小护士很有眼见力地离开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坐在我身边常君慎：“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只能和你分居。”

常君慎沉默，那种表情我只在他发怒的时候看到过。

“你自己也看到我们现在什么情况，”我叹了口气，“常君慎，我知道你在乎我和孩子，你要是继续这样疑心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不小心伤到孩子的。”

常君慎抬起头，抚上我的脸，冷冷说道：“如果你要和我分居，我宁可你打掉孩子。”

我想也没想拍掉他的手：“常君慎，你别逼我。”

“时清可，你要弄清楚你现在的角色，说好听点你是我的妻子，说难听点的，你不外乎就是我一个泄欲的工具，一个怀孕的容器。我之所以会选择你，不是因为你有什么过人之处，纯粹只是你倒霉。没有我，你活得就跟路边的花花草草一样，毫无价值。”常君慎十分难得地甩出一大堆刺人的话。

我怒极反笑，“常总，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能否请您饶过我呢？”

常君慎帮我把头发捋到耳后，温柔地说：“看我心情。”

我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的被单皱成一团，我注意到，这次我住院他没有通知简己恭。

“放心，只要你这些日子乖乖的，我保证你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

这个保证，怎么听，威胁的成分都多一些。

常君慎检查家里的电话的趋势不但没有抑制，反倒变本加厉，他开始检查我的手机，我的邮箱，光明正大，当着我的面查。我只能佯装自己看不见他眼中掠过的狠绝，回头听胎教音乐和看些无伤大雅的小说。

到最后，我甚至连话都不想说，只是沉默地过一天。常君慎不喜欢话多的女人，但是他更不喜欢我沉默。所以在某天，他终于爆发了。

客厅里放着四叶草幻想曲，我在悦耳的音乐声中看着本书，恍惚就有了睡意，忽然一个黑影笼罩在我的上方，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是常君慎，也不想打招呼，直接从躺椅翻身下来，准备离开。

常君慎也没有拉住我，他只是坐到躺椅上，开了口：“听说伯母的血压有点高啊，清桐的学费很让她头疼吧。”

常君慎是商人，还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商人，他知道我的死穴是什么。我的钱自从资助了薇安之后，就再也拨不出多余的钱给老妈和清桐，自从我和常君慎因为家里电话的事情打响了冷战，他的钱我就再也没动过，如今最让我头疼的就是清桐的学费。

我停住了脚步，忍着想把手上的书朝常君慎丢过去的冲动，硬生生掰出一点嘴角弧度：“常总还真是关心，放心，家母没事，舍妹也没事。”

“本来是没事的……”常君慎悠然地躺在椅子上，手里莫名地多了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浅浅地啜了一口，“如果按我的心情来，那可就说不准了。你说———学费和医药费会不会莫名其妙地涨了？又或者奖学金因为各种原因被消掉了呢？”

我就像是被人捆绑着丢进冰窖一样，受着从冰块传来的寒冷，却不能挣扎分毫，我能做的，只能是摸索着冰块，找到一个可以让我容纳的角落。所以我没有把书丢向他，也没有破口大骂，我只是放下书本，沉稳地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我错了。”我低眉顺眼，“我不应该和你吵，我不应该打电话给简己恭，我不应该这些天都不和你讲话。”

常君慎很享受我的顺从，他握住我的手，把我握紧的手掰开，看见手心上沁出的血迹，他冷笑：“很为难？”

“一点也不，我万分庆幸自己能成为你的妻子，我每一天都在感恩自己怀了你的孩子，你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太阳……”我面无表情地把书中那些恶心死人的话全都搬了出来，即使气不到他，好歹可以恶心一下他。

事实证明，常君慎对于这些恶心死人的语言充满了免疫力，我整整一个小时几乎都在歌颂他，没有停过。他似乎是为了惩罚我这几天的沉默寡言，不仅没有阻止我说下去，反而把半瓶威士忌喝下去了。

“……综上所述，我深刻地认识到我错了，恳请原谅。”我声音开始有些沙哑，常君慎把威士忌放在了一边，起身打量着我的五官，他的左手固定住我的下巴，被迫让我与他对视。

“时清可，你告诉我，你刚才讲的有一句是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