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香味（2/2）

“看电视，嘘，过来看，那个香蕉（jane）和肌肉男上床了……”妈看得聚精会神，还示意我不要挡在电视机面前。

还有什么比曾经连拥抱的场面都不让我看的老妈津津有味地看着身材火爆的男女滚床单更能让我震惊的吗？事实证明，老天爷总爱玩一种“没有最xx，只有更xx”的游戏。当我第二天到公司上班看见桌子上的一束玫瑰花的时候，我无语了。其实我觉得去买张彩票能中个头奖也能让我很震惊，要不我现在去买张彩票？

“哇，清可，你昨晚离开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是回家补电视剧呢，原来你是‘佳人有约’啊？今天就送花过来了。”薇安很是羡慕。

我捧起花朵，直接塞给了薇安，“这束花是你的，它一定送错了。”

“嘿，姑娘，看卡片——致我的fairlady：时清可——送花的不会连名字都写错吧？”

我面无表情，“你昨天用我的名字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没留电话，没有搭讪，我甚至连你的昵称小可都没用！”

我冷笑两声，这表示我信你我就是头猪，顺手把花朵放在桌子下面的雨伞桶里，开始自己新一天的工作。昨晚的酒吧狂欢似乎让不少人折煞了腰，已经不止一名相貌清秀的程序员皱巴着一张脸来茶水间打温开水了。

薇安对那束花的由来还是不依不饶，拼命想打听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而我一再保证，除非我家的电脑和抱枕拟人化，不然哪怕天荒地老都不会有人会给我送玫瑰的。

“那花你打算怎么办？”

“我给你了。”我把花朵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佯装认真地对着她说：“bemyvalentine？”

还没等薇安吱声呢，常君慎的声音忽然就冒出来了：“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谈恋爱的原因？”

我和薇安紧张地站起来，比起我的沉默，薇安明显显得语无伦次多了，她一再解释自己和我的性取向十分正常，这只是个玩笑而已。常君慎看了我一眼，“这叫做借花献佛？”

我扫了眼玫瑰，“不对，这叫废物利用。”

常君慎低笑一声：“你很讨厌玫瑰。”

我呆头呆脑地”嗯“了一声，薇安气得差点没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常君慎没说什么，离开了办公室，薇安白了我一眼：“你傻啊，不会拣一些好听的说吗？”

“干嘛要拣好听的，”我摊手，“我就是这副死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真是个笨蛋。”薇安无奈地丢下一句，我捧着花回到自己的座位，思索了一下，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卡片，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把那束玫瑰花拿进总经理办公室。

常君慎正在看文件，看见我带着玫瑰来了，一点都不惊讶：“怎么了？”

他的笑容还是很好看，很温柔，我却只能联想到以前小时候看到的老版聊斋里的狐狸精。我把花放在他桌上，诚恳地问：“花是您送的吧？”

没有人知道这花是给我的，我和薇安的桌子连在一起，花放在桌子上，他们都会认为这花是薇安的。知道这花真正是送我的，除了我和薇安，就只剩送花的人，和花店的小工了，用头发丝也知道哪个身份更适合常君慎。

“是我送的，然后呢？”

我继续一副十分诚恳的样子：“我想知道常总您为什么给我送玫瑰。”

“我想我表示得算是很明显了。”

我思索了一下，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没什么可以盗的，所以……呃……我不自在地调整一下我和他的距离，继续以一副诚恳无害的面孔对着他：“常总，其实你欠我那两千块钱，真的不用还利息的。”

他似笑非笑，我终于忍不住：“常总，是我太笨了，您还是明示吧。”

“我想和你发展恋爱关系，如果我们相处得还行，可以考虑结婚。”

这句话真像是个深水炸弹，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我拍拍自己的头：“今天是愚人节吗，常总？”

“不知道对于你算不算一个坏消息——不是。”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终于忍不住煞白着个脸：“常总，我还是出去一趟——当我从来就没有来过。”走的太急，连玫瑰花都落在了沙发上。

待我走了之后，常君慎把玫瑰花从沙发上拿起来，不假思索地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特地到私人洗手间清理干净手。常君慎是个有洁癖的变态，他碰到别人的东西之后都会用洗手液洗手，即使是我也不例外。他的洁癖在我们建立关系之后，才会对我宽容一些。

下班之前，薇安因为早退的关系，就托我把一份文件交给常君慎，我到办公室的时候，常君慎并不在。我把文件放在他桌子上，注意到了在垃圾桶里静静躺着的玫瑰花。

“玫瑰你不喜欢，那么它就是垃圾。”

现在想起来，如果当初我不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吓乱了阵脚，我不可能不知道常君慎有多不对劲。看见他，我几近用逃的姿势离开了办公室。回到家，一点都不惊讶地看到老妈系着围裙站在电视机面前，看着她的大香蕉和肌肉男在难分难舍。

“妈，你在干吗？”

“嘘——！别吵，大香蕉怀孕了，孩子还不是巧克力（肌肉男）的。”老妈拿着个炒勺，聚精会神地看着。“现在要做亲子鉴定呢。”

我还想吐槽，忽然闻到了一股怪味，“妈，你在煮东西吗？”

“哎呀，我忘了，还煮着排骨呢——”

托大香蕉和巧克力的福，原来的红烧排骨变成了炭烧排骨。我洗过澡之后，心情复杂地和妈坐在沙发上，看着大香蕉的多角恋发展。

“呃……那啥，妈，我问你啊，如果一个长得又好看，又有钱，心地还不错，就是有些心理变态……”

“女的？”妈打断我的话。

“男的。”我满头黑线，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到底是看了什么电视啊？

“那你干嘛拒绝？就你这样的，我还以为你的择偶标准只有两条，一个是男的；一个是活的……”老妈瞬间开启了神吐槽模式，像是吃了市场上的某种口香糖——根本停不下来。最后我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就这样放过他，你就等着僵尸吃你的脑子吧，连豌豆射手都救不了你。”

……我真心后悔自己为什么给老妈下了植物大战僵尸……

不过老妈说的也有道理，所以第二天我就给了常君慎一个交代，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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