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母女情长（1/2）

菱花镜中的少女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虽因身上还带着病气略显憔悴，却别有一番动人风味。

“慈乌尚反哺，羔羊犹跪足。母亲还在病中，我用怎好用这些繁复的钗饰？”顾芳华止住彩云握着金簪欲插的手，亲自从梳妆盒中选出一对和田玉簪“你且把那些颜色花式艳丽的衣裳都收起来，再去找两件端庄稳重拿来。”

听见顾芳华这般说，彩云微愣了一下，且不说小姐素来不喜欢清淡，又就单说‘稳重’两个字怎么也不像是自己这位能把《女诫》撕了烤番薯的大小姐说出的。

可疑惑归疑惑，彩云还是谨遵顾芳华的吩咐，只用玉簪给她挽侧拧了个随云髻，使其髻如随云卷动显得端庄又不失灵巧。

发型还好梳，可这找衣服却着实废了彩云一番功夫，才勉强从一片花团锦簇中挑出两件颜色稍淡雅些的襦裙奉上：“奴婢知道小姐孝心，只是若是一时变化太大只怕反倒要惹得夫人担心。”

“恩，你考虑的很周到。”顾芳华也清楚自己的要求只怕有些难为人，见彩云不卑不亢，又选的是件还算朴素的淡绿绣梅花袄，心里倒是对这个三等小丫鬟高看几分。

顾芳华母亲所居住的是‘慕婵院’，牌匾上的字是顾芳华父亲亲取手写的，与她母亲本名‘穆婵苑’音似，当年的绮丽浪漫自是不必细说，只是现在苑中络绎不绝的人中却少了当年的取名之人。

“李妈妈。”顾芳华轻唤了一声正在与小丫鬟训话的李嬷嬷，上前浅笑。

似乎没想到顾芳华会突然来，李嬷嬷先是一愣，随后忙握住她的手往门内请，嘴中还不住的念叨：“小姐今日要来怎么不先叫人通报一声，老身也好提前叫人备下您喜欢的糕点。您的手怎么这般冷？莫不是身边丫头怠慢？”

“李妈妈～”将李嬷嬷看彩云的眼神越来越严厉，顾芳华赶忙用身子将瑟瑟发抖的彩云遮住，拉着李嬷嬷的手撒娇道“我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谁敢怠慢？只是我心中挂念着母亲，等不及她们为我准备什么劳什子的汤婆子。”

见顾芳华眼中担忧得真切，李嬷嬷的眼神越发怜惜：“夫人病了这许久精神自然不怎么好，幸而这两天天气转暖，才少了些夜咳。倒是小姐您平白消瘦了这许多，叫人看着都心疼。。”

说起这李嬷嬷也是个有来头的人，据说当年曾经在宫里伺候过，年岁满了脱离宫廷后便作为教导嬷嬷被请到穆家，后又一路伴着穆婵苑嫁到顾家，因生来便有一副七窍玲珑心又见多了大世面，所以即便是在顾芳华的父亲也对这位嬷嬷很是敬重。

“李妈妈你莫要折煞我了，我病着的这些时间想来也只有你肯尽心竭力服侍母亲。”顾芳华跟着李嬷嬷的步子穿过花廊。

慕婵院中的仆从虽多，姿态虽是恭敬，可在重活了一世的顾芳华眼中这繁多的人数与流于表面的恭敬到真的比不上眼前这位嬷嬷的一根发丝。

“伺候主子本就是下人的职责，况且府里的几位姨娘也常来探望。现在屋子里侍候的就是沄姨娘，三小姐、四小姐也一并在里面陪着。”李嬷嬷笑笑。

刚踏进房门顾芳华便感觉到一股暖气袭来，再一看屋内四角铜盆中炭火均旺，便知道下人们此时还不曾怠慢母亲，心中便轻快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