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1/2）

邹辰被白墨这种不阴不凉的态度弄得有些焦躁：“我否认什么了？”

他黝黑的眸子缓慢地凝重，落在白墨瞳孔中：“木板上从来就没有钉子，更不会有洞。”

白墨走到冰箱旁，从里边拿出一罐啤酒，掰开铁扣，仰头一口喝干，邹辰心里有一点忐忑，他紧紧注视着白墨，哑声道：“你不信？”

人总有装强的倾向，无力和脆弱只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才释放出来，越是强硬的人背后越是会有值得同情的脆弱在那里被坚强的外壳保护着。

他想像往日一样，疼惜地拍拍她后脑勺，将她搂坐在腿上。这么想，邹辰也这么做了，白墨挣开他，退到门边。

一个学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白墨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感情的汪洋，用力过猛，太过突兀，以至于在绵绵暖暖的水中骨折了，浸泡着咸湿温暖的温度，水煮青蛙，完完全全沦陷，后腿再也蹬不起来。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像咬在一起的钢线，说崩就崩。

一个月没到，毕业也没到，心里的小疙瘩早已破土长成了参天大树。

灯光橙黯黯的，更显出夜半的苍凉。

白墨的目光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有任何的软化和感动，嘲弄的意味越发明显，吊梢着眉凸，漫不经心又高高在上，她按住邹辰胳膊，一寸一寸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剥离。

“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没有韩小曼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你们就是清白的？不是，你和她接触，这件事本身就很有问题！你知道她心怀不轨，却不对她一点点设防，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你不给她机会，她在凭借什么那么嚣张地自导自演？”

白墨这样子像极了两人初逢时的模样，裹着自己常用的一层壳，伪装成最坚硬的蚌，竖起刺猬满身利刺，刀枪不入。

质问更像是陈述。

白墨垂着眼睑，她很想问一句，如果帖子被捅到老师那里，要证明我被抹黑就得把证据拿出来，那时，你会不会把韩小曼供出来？随即又觉得这话多此一举，自取其辱。如果邹辰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他就不会袒护着韩小曼隐瞒，至少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你们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事实，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简简单单三言两语就能将它抹去吗？就像你在木板上钉了一颗钉子，现在你将钉子拔下来，可是洞呢？”

他们之间有过一句珍而重之的约定。

邹辰手上落空，心里也有一丝落空，像有水流不断从心尖上刷过去却有抓不住的烦躁感。

“邹辰，你知道吗，我很讨厌暖男，不仅仅因为他们太博爱，还因为他们没有一点节操，把自己当成中央空调，谁冷暖谁。”

“他在我爸妈前面承诺过要照顾我一辈子，那时你们怎么办，毕业说分手吗？”

“我信，然后呢？”白墨仰起头，直勾勾地望着邹辰，氤氲着一丝天寒地冻的委屈，还有一丁点说不出的恨意，“你让她进公寓，让她洗澡，让她穿着你的衣服，让她上床睡觉，接着和她睡在一起，这也是因为奶奶走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