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师门（1/2）

碧尘便是如此进入了五老派的山门，负责照料她的自然是个女徒弟，叫做绿春的，而不是她的大师兄，毕竟男女有别。

这位叫绿春的女弟子是无灵子的徒弟，据她自己所说，她是朽木所化，因为岁月年久，所以也忘记了自己的本体是什么树。只记得自己化形的时候，是一堆纠缠的朽木，并非独一种树木。

五老派的收徒并不严格，是个荤素不忌的，有人有妖怪也有鬼魂，总之随便得很，但并不是来者不拒，而是全凭缘分。也因此，五老派在中州修仙门派里，常常混不到上乘，也不好得人脸色。若不是五老派和昆仑、蜀山一样资历最久，恐怕早就被人连窝端了。

这些，都是碧尘到此世一月来听闻绿春讲述的，也算打发了她闲暇时间。

只是，不过一月有余，她已经长成了个五六岁大的娃娃了。当时看着她每天都长高一点，着实把绿春吓得不轻。

二人相处半月来，绿春因为一直没找到无灵子，只能将就采了些灵草来炼制碧尘的吃食，眼看着碧尘一天比一天大了一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碧尘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开口的第一句说的是：“我叫碧尘！”

绿春一时之间也有些不自在，这才想起来先前师父好像说过，小师叔好像还没取名字。这“碧尘”却是小师叔自己给自己取的，看起来是个早慧的妖！

由于绿春一直带着碧尘住在太清殿后的第三进小院里，连大师伯也再没见过，是以等到门派上下知晓此事时，已经是半月以后了。

公羊子是被五老峰的喧哗给吵醒的，本来他打算闭关个一二十年多睡会儿觉休养一下精神，哪知道这些徒子徒孙一个二个都不省心。

可这一出来，也被吓得不轻。惊吓之余，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跑回去翻了几天典籍，这才让无灵子带着绿春去取聚灵兽的内丹来。

公羊子倒不怕碧尘会被谁给伤了，就算她身子成长太快不好融合因修炼所吸收的天地灵气，他也有办法为碧尘续命护体，不至于将来会面临爆体而亡的事情。即便他五老派没落至此，但在中州众多门派中，却也不是好惹的。

公羊子忧心几日后，才仔仔细细多看了碧尘几眼，每看一眼就叹一口气，直看得碧尘心里有点发毛，她是做错什么了吗？

这是把她当什么呢？就算是只妖，也会是个好妖不是吗？

这接下来的半个月，无灵子和绿春便去五老峰各处捕捉聚灵兽取内丹，太清殿的小院里只留下了碧尘一个人。独处之余，她便时常去探知体内的原火之力，却发现再不能感受到一分一毫，当年修习的法术也确确实实不能再使出一丁点，那个她生存的二十一世纪，已经与此毫无瓜葛了。

她全身上下，只除了一双明目，能比常人更近地感受着这片未知的天地。一双耳，比之从前，听到的声音也更加细致和纯粹。

她开始慢慢放下过去，初时那股恐惧和忐忑的戒备也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是对五老派的接纳。她开始觉得，这个地方，从此就是她的师门；这些人，从此或许就是她再不能抛弃之人。

从绿春的口中，碧尘逐渐了解到五老派更多的事情。

五老派是中州八大门派之一，传说是上神司命帝君所创。自数千年前大战，司命身死，五老派没了庇佑，加之五老峰灵气散失，便迅速地衰败下来，更是一度被认为将毁派绝种。只也不知五老派究竟凭着什么，哪怕在中州威望再低、人丁再单薄，却也始终占据着八大门派一席，教世人好生奇怪。

五老派历经十余位掌门，传到现在的是第十二任，也就是公羊子。公羊子活七八百年，只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无阳子，二徒弟无灵子，三徒弟无冶子。三位徒弟之下又陆陆续续收了些弟子，到现在也是几代同堂的。

那一日将碧尘抱回来的一老一少，老的是她的师父，也就是如今五老派的掌门公羊子。年轻的那个便是她的二师兄，无灵子，也就是绿春的师父。至于那个三师兄无冶子，听绿春所说，是个怪人，素来喜欢研究些机关兵器之类的，不常与人说话，独自居住在五老峰以西的一间小屋。

想到这些，碧尘悠悠地叹了口气。她已从梦魇中醒来多时，直等到绿春来唤她，她这才穿好衣衫，下了床。

今日，她得和无灵子师徒一起去山里抓捕聚灵兽。公羊子说的，光长个不行，还得多观摩观摩实战。

今日去的这地，在五老峰的丛丛山林深处，树木高耸，抬头几近不见阳光。周围的妖怪被早早地驱逐在外。目之所见，一层蓝光环绕的法阵内，无灵子口中急念咒语，手势不停变换，将法力注入包裹住聚灵兽的缠云网上。绿春则在一旁护法，防备定波阵的结界被外头的妖怪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