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赤血泪痣（一）（1/2）

而他，只觉得气血上涌，翻涌堆积至喉咙口，却又不得不争强着，全都生生地咽了回去。

五脏六腑都生生挪开了位置，他极缓的动了动手指，只觉四肢百骸都泛起碎裂般的疼痛。

但，这算些什么?

什么都不算。

这点儿痛，与心口之上的亟劫之至，与为他化魔时的撕皮裂骨相比，这点苦痛又算的了什么，不过是小小蚂蚁啃咬的瘙痒罢了。

他抬眸，不怕死的去看千尘染。

即便全身的疼痛不已，却仍是比不上胸口那一处的心如刀割。

心很疼，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痛不欲生。于千尘弃了他那一回，有过之而无不及。

千尘染，那个高高在上如漠世神邸的人，那个发誓永远只会宠他护他的一人，那个唯一只对他展开笑颜的人，竟会出如此重手不顾情面伤了他。

那个人，真的是他的阿染么？

其实不是，早就不是了。他或许早已不是明赫涟渚。

而他千尘染，却只在乎明赫涟渚。他的眸光暗淡，隐在阴影之下，嘲讽一笑。

他不顾嘴角滑下的鲜血，也不抬手擦尽，不过是整理好思绪再次抬眸，一身狼狈惨凄地望向他。

“下次再敢用那种眼神看他，本尊不保证你这个魔族送来的质子，能活到何时。”座上的千尘染终于第一次，认真地，直视了他。

却是以保护的姿势拥揽着装作受了惊的少年，静澜无波的墨目中满是触目生寒的清冷凛冽，甚至于那好不掩盖的，鄙夷轻蔑。

在他的记忆中，他曾三次自称“本尊”。

一次，是他们在洛南水畔初见，他身着大红嫁衣险些丧命，而他清染出尘，不过一眼，便是万年。

二次，是十年前他初上千宁，面对翟沐霖的咄咄逼人时，他自称本尊，护下了他。

另一次，是刚刚，他自称本尊，说若是再拿不敬眼神看那个人儿，他便不会留他。

他怕是定会为了那个少年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