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鎏金讨簪（2/2）

“姑娘哪里买的？”鎏金问。

萱儿看了一眼赵承阑，道，“他人送的。”

“丽嫔坊有一对象牙红木簪，恰好买了一支，莫不是姑娘这支？”鎏金问。

不等萱儿回答，赵承阑便抢着说道，“你若喜欢，买下来便是。”

鎏金背过手，像少女那般跳着转了个圈，面向赵承阑道，“那日觉得有些贵，便没舍得买。”

赵承阑勾着嘴角，似在冷笑，又似在调侃，“你还会在乎贵贱？”

鎏金仰头回道，“怎会不在乎？我也是食人间烟火，吃五谷杂粮的。”

赵承阑妥协道，“好了，回头我叫李叔买给你。”

鎏金笑笑，什么也没说，把木簪还给了萱儿。

赵承阑浅舒一口气，对萱儿道，“萱儿姑娘可愿带着我，在这四处熟悉一下？”

萱儿道，“不如叫上堂姐和堂姐夫一起？”

赵承阑道，“你堂姐和堂姐夫还要陪鎏金四处走走，忙着呢。”

我爹的声音从折扇下传来，“萱儿，你就去吧！带赵公子熟悉熟悉！”我知道，我爹不过就是想凭借着赵承阑对萱儿的渴慕，拉拢拉拢赵家的势力而已。

“多谢史叔父。”赵承阑欣喜地行过礼。

萱儿不好再推脱，便带着赵承阑走远了。

我站在鎏金身旁，能听到她突然粗重起来的喘息声，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鎏金喜欢的男子莫不会是赵承阑吧？

我一回头，却见到苏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难道是吃赵承阑的醋了？

我回头对鎏金道，“姐姐，我带你转。”

鎏金点点头。

苏辙欲跟上我二人，却被我劝止，“你不用陪着我们了，做你想做的去吧！”

苏辙一脸无奈地原地坐下，目送我二人走远。

我和鎏金沿着上游的方向一直走，那茵茵绿草仿佛踏不尽似的。河水越走越清，鸟儿径直站在石子上吃水。

鎏金黯然道，“原来，那支簪子是被他送给那个名叫‘萱儿’的姑娘了。”

“额……”我哪里遇见过这等事，一时不知如何劝说，只道，“你放心好了，我堂妹对他没有情意的。”

“就算没有情意，可若是她瞧上赵家的权势呢？”鎏金道。

“……”

如今，我只当萱儿是个说谎成性的女子，哪里还想得起她当初单纯善良的模样。鎏金所说之事，我如何也不敢保证。

鎏金继续说道，“我不反对承阑娶妻，可我希望他能娶到一个真心对他的女子。”

“你不就是……那个真心对他的女子吗？”我问。

鎏金贝齿坦露，俨然一副渗人的笑颜，“我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

我惊讶地问道，“难道姐姐不是赵公子的……妾室？”先前宴席上，闻得众人私下相传：鎏金已嫁作一个大户人家的妾室，我却不愿相信。鎏金生得那般花容月貌，又有许多才艺傍身，歌妓名声在外，有众多男子趋之若鹜。

鎏金转过身来，字字珠玑道，“我不是他的妾。”

我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她既不是赵承阑的妻子，也不是他的妾室，可她的发髻……明明就是妇人模样啊！她所嫁之人究竟是何人？

“罢了，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鎏金仰起头，将沁人心脾的青草气息吸入，“这儿的景色如此清幽，真是个踏青的好去处，咱俩可千万别浪费了！”

“恩。”我嘴上应着，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去想：鎏金嫁得究竟是什么人？一个妇人如何会成为其他男子的门客？难道，她的郎君已经亡故了？我真是愈发看不懂鎏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