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开太平（2/2）

倒是曹安，听到苏卿的话后吗，不由的挺了挺胸膛，然后看向卫瑾和另外两名大儒，拱手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诸位了。”

卫瑾几人点了点头，随后曹安便起身告退。

待到曹安走后，卫瑾又对着苏卿道：“说说你的看法吧。”

苏卿这才重新开口道：“对于科举，我只有一个看法，谁当官，不能解决问题，只有谁当官才能解决问题。”

怎么样做的官无所谓，重要的是怎么样做官，科举制就能保证选拔出来的都是利国利民的人才吗？

听到苏卿这样精辟的一句话，连同卫瑾在内的三人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子瑜，你可真是捡到了一位好学生，对于你来说这算是齐人之福啊！”

接着齐雨霁的话茬，蔡伦摇了摇头，笑道：“我看啊可是要比那齐人之福还要好上三分！”

“这科举制早在两百年前就曾经有人提出来了，至今还搁置在文苑的藏书阁中，这曹安经略才学不浅，比上一人所构思的更加完善，但是眼光太浅，终究是居于一隅之地。”卫瑾摇了摇头，随后又对着苏卿说道：“倒是你，我以为你会赞同这项制度。”

苏卿点了点头，解释道：“说实话，我确实赞同这项制度，但是它并不适合大郦的国况，若是这项制度出台，定然是弊大于利，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不出台的好，想来这也是老师的意思。”

卫瑾摇头笑道：“想要出台可没那么简单，即便我文苑能通谏龙渊阁，能不能被采用还要看官家的意思。”

文苑特权之一便是能直接将文件递交上龙渊阁，以朱字批之，由天子亲自审阅，即便是龙渊阁的大学士也无权驳回。

“若是这项制度能被官家看到，我感觉是有八九是要出台，毕竟官家更在乎如何掣肘那些门阀绅士，要不然这份文件也不会被搁置百余年了。”

“哈哈，你倒是看得明白。”卫瑾笑着摇头，眼神之中的赞赏一览无遗，“说说吧，我想你来上京可不只是来拜访我这么简单吧。”

苏卿嘿嘿一笑，随后瞥了一眼周围的两位大儒，卫瑾说道：“无碍，只要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说无妨。”

苏卿苦笑，打趣道：“还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凡事经营纸业的家族估计都要戳我的脊梁骨。”

卫瑾眉宇一皱，问道：“你所言何事？”

“学生研究了一种新的工艺，能将造纸的成本缩减八九成。”说着苏卿对剑蛮儿招了招手，剑蛮儿会意，将包裹中的一叠纸拿了出来，苏卿递给卫瑾，随后又道：“这样的纸，成本算上人工的的话，一令估摸着八两银子。”

卫瑾摩挲着纸面，随后又交由另外两位大儒观摩。

鉴别过后，两位大儒都是点了点头，相继称道：“可称乙等上品，难安。”

苏卿点了点头，说道：“目前只有这一种纸张，不过我正在研究另外一种材料，也将要完工，预想的制品应该不会比琅琊的连绵纸差。”

卫瑾闻言，立马明白了苏卿的意思，但是蔡伦还是有些不解，出言问道：“这样的工艺为何不献于朝廷，你自己也不用承担风险。”

苏卿反问道：“蔡儒，设想一下，若是你从商，一件商品成本十两银子售卖二十两，另外一件商品成本十文钱，售价二十文，你会做那种商品的生意？还是那一句话，谁做生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做生意，同样是翻倍的利益，若是我，我会选择那二十两的生意。”

能赚二十两，为何我要去赚二十文？

齐雨霁闻言，玩味的问道：“大郦的盐铁纸可是暴利，有这般技艺，帮你赚足万金都是不在话下，你为何想要如此，就说你带来的这纸，售价一百两不会给你带来太多麻烦，而且还能帮你赚的盆满钵满，何乐而不为？”

苏卿挺了挺胸膛，直言道：“我曾对老师说过一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设想一下，当这天下人都能读的起书，当这天下人都满腹学识，当这天下人都能通明道理的时候，那恶绅贼盗如何敢欺天下人？”

“好，好，好！”齐雨霁一连三个好字，神情亢奋的扭头看向卫瑾，“这句话为何不见你和我们提起，当立，当立，明日就裱起来挂在翰林苑的大堂上，让那些读书人看看，好好看看，这才叫读书人，这才是我读书人的楷模！”

和齐雨霁的不同，卫瑾显然考量的更多，不过想的越多，便越是担忧，毕竟他是苏卿的老师，为师如父，他还得考虑苏卿的安危。

“苏卿，着想法是好的，不过我建议交给其他人来做。”

苏卿摇了摇头，说道：“那让谁来做是好？这是个得罪人的活，谁出面谁倒霉，说实话我不信这几百年来纸业的工艺没有革新，我能想的到，其他人也能想得到，为何纸价一直居高不下，说白了还是一句利欲熏心。”

说着，苏卿坦然一笑，又道：“学生敢为天下先按理来说是一件好事，老师应该高兴才是。”

亢奋过后另外两名大儒都是冷静了下来，蔡伦直言道：“苏小子，我认为这事先等一等，在我看来，你这个人比这件事更重要。”

“谢蔡儒赏识，但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事不总是要有人做吗，就早不就晚，对我来说何时做都一样。”

“你说的话真是让人憋屈，句句有道理，你当真不是孔圣转世？”蔡伦忍不住打趣，随后摇头苦笑道：“你若是这样做要得罪的人太多了，不说其他，就说这吴江，你以后办事将会处处被人掣肘，说是寸步难行都不为过。”

“哈哈，见招拆招吗。”

卫瑾思虑再三，最后郑重的开口道：“你想好了？”

苏卿同样郑重的回应道：“学生想好了。”

卫瑾笑了起来，随后吐了一口浊气，呼道：“快哉，那我便去你苏家坐镇，我倒要看看有哪些魑魅魍魉敢阻拦我卫瑾的学生为万世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