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见师兄（1/2）

听到卫瑾的话，另外两位儒师都是大吃一惊，苏卿也是惊愕不已。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卫瑾会做出这个决定。

驻京的大儒可不是简单的待在文苑享受生活，更为重要的是为晋升先师做准备。

文院不同于地方学院，每年来文院求学的读书人数不胜数，儒师们要做的就是挑选合适的弟子，行教化之功。

卫瑾今年三十有余，即便江南富硕之地之人的平均寿命也不过六十有二而已，想要在有生之年内培养出七十二名进士高徒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子瑜，这......不妥吧！”齐雨霁开口劝诫道：“我想这小子无非就是想接着你的名望招一些武艺高强的人，虽然不不入江湖，但是余庆那小子应该是有办法的。”

听到自己的想法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苏卿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接着齐儒的话茬说道：“不敢劳烦老师，我此番来上京确实是想借助老师的名望替苏家招一些好手。”

卫瑾摇了摇头，轻轻的笑道：“我在文苑呆了也有三四年了，到现在也没寻找几名对我胃口的学生，至今为止，也就是信陵、余庆还有你合我心意，说句实话，我这个老师确实不太称职，除了信陵，你和余庆二人我都没有教导你们什么，确实有亏教化二字，余庆就算了，宋圣的徒孙，并不缺少教导，而你，现在看来也并不需要教你什么道理。”

苏卿闻言，连忙起身行礼道：“不敢，学生才疏学浅，还需要老师多多教导。”

“是吗？”卫瑾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文苑东面的学舍，又道：“你一本《红楼梦》不知道让多少夫子挠破了头颅，现在文院七十二座学舍之中，已经十七座都将你《红楼梦》当做讲义读本，关于其中的服装穿戴、饮食药膳、建筑亭阁、茶文化、绘画吟诗、家具器皿、宅内摆设等方方面面，内容之丰，即便是我等也自愧不如，每天那些教学的夫子为了考证你这本书中的内容，忙的连饭都吃不上，天天都有好学的学子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尤其是你师兄信陵，近几个月来没少在背后编排你。”

苏卿笑了笑，没想到《红楼梦》会在这里产生这么大的反响，不过想想也是，这里是文院，是大郦学术氛围最浓重的地方。

“信陵师兄在文院担任夫子？”

卫瑾点头道：“是啊，信陵获进士文名后并未出仕而是留在了文院，帮我挑选合适的学生。”

蔡伦听着卫瑾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子瑜，你可想好了，你这一走，想要再回来可就难了。”

“哈哈，回来作甚，说实话，我对当下的读书人挺失望的，我儒门千年不朽，现在还是如日中天，但是各位觉得还真的是如此吗？”说着，卫瑾指了指苏卿，说道：“一名举人现在都能被栽赃陷害还被关进牢狱，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了。”

蔡伦闻言，也是静悄的叹了口气，称道：“是啊，今时不同往日了，官家的野心越来越大了。”

重要摇了摇头，不在说这个沉重的话题，卫瑾也很释然，对于能否成为先师并不是太看重。

“既然来上京了，就在上京好好游玩一段时间，等我交接完文苑的事宜后再一同随你前往宣州。”

苏卿张了张嘴，但是肚子中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原来的打算是想借助卫瑾的名望招一些江湖好手来用，万万没想到卫瑾会帮他坐镇苏家。

一名大儒啊，书生不通武艺，但是到进士之后就会有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名大儒，按照江湖武力来算，怎么也相当于一名二品三境的小宗师了。

“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去找信陵谈一谈，说起来你和信陵还真不算熟络，正好借着这段时间好好熟悉熟悉。”卫瑾摆了摆手，指了指东边的方向，又道：“上清甲字楼，这个时间正好是休憩时间。”

苏卿点了点头，随后拜礼告退。

文苑中，齐雨霁和蔡伦等苏卿离开后都相继开口道：“子瑜，他真的值得你这么做？”

卫瑾轻轻的笑了笑，随后开始煮茶，待到茶水沸腾才开口道：“值不值得说不准，但是我这三名学生之中，他是和十年前的我最像的，有一颗系民的玲珑心，我心已浊，不能让我的学生再像我一样。”

“是啊，确实和你十年前的你最像，都是一样的愣头青，为了一个‘四海钱庄’你踏在鬼门关徘徊了不说十次也有八次了，现在倒好，这小子也不知道要在死门关徘徊多少次，你有官家庇佑尚且如此，不知道那小子是如何。”齐雨霁想到过往顿时唏嘘不已，随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卫瑾大儒名位成也“四海”，败也“四海”。

“不会的，既然是我的学生，只要我还活着，他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卫瑾轻轻的抿了口茶，面色如常，但是话音却铿锵有力。

另外一边，苏卿让剑蛮儿在文院随意逛一逛，而他自己则前去上清甲字楼。

打听了一番，苏卿便寻到了李信陵的位置，上清甲字楼是夫子们的休憩、办公场所，一共十三名夫子，负责教授上清学舍的学子。

文院的夫子待遇都不错，月俸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在上京并不算高，相反是比较低的了，但是夫子的收入可不只是靠着文院的薪水，更多的则是私教，不少家庭都会聘请文院的夫子在闲暇时为自家孩子补习，按时辰计费，声望越高，所得的报酬越高。

李信陵作为卫瑾的首徒，请他的人数是络绎不绝都不为过，自然不缺银钱。

走到门前，苏卿轻轻的敲了敲门，一名十一二岁的书童打开了门，问道：“你是？”

“我是苏卿，信陵师兄的师弟。”

书童闻言，大吃一惊，反问道：“苏卿？”

看着书童的反应，苏卿挑了挑眉，打趣道：“怎么，难不成让我证明我是苏卿不成？”

书童连连摆手，嘴中连连道：“不不不，我听先生说过苏先生的名讳，我知道您是他的师弟。”

说着，书童将苏卿迎进来，然后开始手忙脚乱的煮茶，苏卿饶有兴趣的看着书童的动作，她感觉很疑惑，这名书童的煮茶技艺太糟了，比自己还糟，李信陵怎么会雇佣这样一位书童。

书童一边煮茶，一边念叨，“夫子去食堂了，还请先生稍微等一会。”

不大会，书童煮好了一壶茶，然后脸色羞红的为苏卿奉上了一杯暖茶。

“先生，不好意思，我才跟在夫子的身边，不是很会煮茶。”

说着，李信陵提着饭盒从门外走进来，看到苏卿后先是满脸惊愕，随后则是大笑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