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2）

它好像听到淳凉笑它了。

算了，把面子搁一边吧，至少回家不需要自己走回去了。

林自清把狗子往下坠的身子托了托，迈出了一步。

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啊？

片刻。

一个男人从试衣间走了出来。穿着正装，深蓝色的领结，深色的西服，严肃的表情。眉眼之间透露出来一股子孤傲不羁。

“任参谋都等烦了，电话都打爆了。”

霍根廷照了照镜子，“让他等。”他整了整领子，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正经，“你们也挑点衣服，走吧。”

...

水上静静着漂浮游艇。

皇家西苑在对面，灯火辉煌。

霍根廷围在人群里，这些人不少都是他爸的朋友，想着攀上他，然后跟他爸套近乎。没人知道霍根廷当兵的事，霍家保密工作做的很严。

当兵不是个丢脸的事，但是他爸不允许，他爷爷和他妈就是死在战争里的。霍根廷为了当兵，和他爸闹掰了，两人之间隔了一座火山，一点火星就能把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点爆。

霍根廷没跟他们耗费太多时间，他在这里等人。假如那人不来的话，他来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一直在看他，从他一进来他就感受到了。

他转头看，也没什么人。这些人虚伪的模样令人作恶。他抬手示意，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摇晃，霍根廷抿了一口，年份越久的红酒越难喝。

他退出这里，寻找着那道不善的目光。直觉告诉他，这对他很不利。

霍根廷受到的这种眼光多了去了，他都分不清自己是多少次从敌人手里掏出来，爬出来，滚出来了。强烈的求胜欲让他坚持到最后。他小时候，老头有个死对头，因为破产，把他掠去当人质。

那人脸毁了半边，另一半脸被烧的面目全非。他劫持霍根廷以后，并没有对他做任何不利的事情。反倒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还经常用奇怪的目光看他。

那个人自称jared。

jared经常念叨一个女人的名字，目光痴情。但是一提到林泉，他就眼神露出仇恨，凶光闪烁。jared抓错了人，霍根廷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霍老头好歹是找到了他，两个人在凌乱中认出对方。jared死于大火。他的脸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手里握着一个盒子。上面是无数颗钻石碎片，最中央雕刻了一条龙，龙眼是一块红宝石。

霍根廷在大火里，周围的火焰笨拙的跳到他的周围。一双手伸了出来，那是一个人。在大火里冲了进来。

向霍根廷递出了手。

他只记得那人穿着军装，但不知道那是谁。无名英雄太多了，谁也不能把他们记得很清楚。

至于他后来怎么样，霍根廷不知道，他当兵也是为了要像他一样。不能保全自己，也要保护其他人。

毕竟，他是个兵。

他走到门口，台阶处有许多花，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霍根廷的黑皮鞋贴近地面，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

“嗯？”他打着电话。

枪口缓缓往上举。

对准他的头，手指悄悄按住扳机钩。

“柯尔特m1911a1？”霍根廷的步子往这边踱过来，这声音让黑暗里的人顿住。手里冷汗冒出，他没想到霍根廷竟然知道他的枪式！

霍根廷冷哼一声，“华夏禁止私人拥有枪支，我是军人，有必要对这种人进行处置，你说对吧？”他还在打电话，似乎并没有发现身后还有人存在。

“什么？什么叫和我没关系？”男人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离着草丛越来越近，像是夺命铃一样。那人偷偷咽了口口水，自己果然不是这家伙的对手，他只是亮了亮手枪，没想到竟然被他看出来了。他是怪物吗？

他心里打起来退堂鼓，他早就听闻关于霍根廷的种种流言，不，应该是传说。他心里懊恼一把，自己就不应该接受这个任务。

霍根廷走过来了。他放下手机，眼角似乎含了把刀子，直直的射向那里。“躲了那么久，还躲吗？”黑夜里，野兽悄然偷袭到猎人的背后，夺下了他的枪支，击碎了他的胆识。

那人站了出来，身上还端着狙击枪，手里握着手枪，黑洞对准霍根廷，手指紧忙按住扳机，慌忙地声音在夜色里响起：“再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哈！”

他一惊，这声音的主人，是个女的？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套上充满诱惑的黑色紧身衣，霍根廷只觉得......辣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装扮让他想起来一种蔬菜，茄子。

女人面色微红，躲在草丛里太久，她的脚微微发麻。霍根廷充满不屑的眼神更加令她不爽。她的动作还是没有霍根廷快，男人大步跨过去，挥手打掉了她的手枪，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那里突起了一块。霍根廷冷峻的面容，让人觉得十米开外都是冷空气。女人从没见过这种人，她有些慌乱，她就是一个实习的杀手。

霍根廷的手枪对着女人的前额，语气不留一丝温度，“想死？”

她吸吸鼻子，眼泪开始打转，狙击枪也被她扔下来了，没人看见，女人手里握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她哼了一声，然后委屈的说道：“我就是......我就是来试一下你，你凭什么欺负我？”她悄悄拉开手里的东西，一声轻响暴露出来，不过被她的声音掩盖了。

霍根廷颔首，冷眼瞧她。嘴角勾起来一抹好笑，似乎在看一个愚笨的狗熊，正试图翻越眼前的高树。

她以为她的把戏没人知道吗？他好歹也算是老江湖，当兵这么多年，他还能不知道这些吗？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事都需要一个戒备。

女人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砸在草丛里，发出嘈杂的声音。她看着男人，换了一张全然不同以往的脸，冷艳高傲。

“这个地方已经被我和组织控制了，在这里埋了不少炸弹，只要我一发出信号弹，整个皇家西苑，哦不，是魁圣市，都必死无疑！”她笑了出来，摇了摇手里的信号弹，“我要发射了哦？”

霍根廷像看傻子一样看她，“呵，小孩子玩的把戏。”

这个女人真是越看越讨厌，像极了半死不活的茄子，蔫的那种。

女人脸上的笑被强迫遏止住，她声音里出现不坚定，“你就不怕我炸了这里？魁圣几千万的人，我就不信你.....”她话没说完，身子就如同断线的风筝，倒了下去。晕倒之前，她对着霍根廷翻了个白眼。

“老霍。”任远走过来，刚才那一掌是他劈的，没想到还挺管用。霍根廷点头，然后走进去。任远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

烟雾腾绕在他的脸上，任远闭上眼睛，他第一次反思自己，那件事难道真的是他不对吗？他又吸了一口，没察觉背后有人，来人拍了拍他的背，任远没防备，被烟呛了一口。

鹿行笑着说：“任......”

任远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嘴里冒着烟，鹿行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嘴欠地说道：“你这是要吞云吐雾啊....”

任远缓过来，他抚了抚胸口，“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老想着咳嗽。”鹿行脸色一变，“去趟医院。”

“你找我什么事？”他两只一合，掐了烟，指头上有点烫，他弹了弹指头，放在嘴边吹了下。然后转过身子，问鹿行。

鹿行摇摇头，“也没什么事，我来看看你。跟霍哥还是那样？”

任远叹了口气，“你还小，等你长大就知道了。有些事该干，有些事不该干，该干的不能乱干，不该干的必须不能干。”他就是因为干了必须不能干的事情，导致他们兄弟感情沦落至这种地步。

鹿行看着他，摇摇头，“不明白。”

任远摆手，鹿行只听见他一声又一声的叹息，“走吧，你回去吧。我临走前吃点，不然以后吃不上了。”

鹿行点头，“那我先走了，我小妹今天回家。我们好久没见了，回去看看我再回来。帮我告诉霍哥一声。”

任远的手指有些俏皮的做出来“ok”的手势。

霍根廷的车停在路上，他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天，他总是想起来关于那人不好的事情，甚至做的一些梦也是关于他的。他梦见他被jared抓去了，还受了伤，最后倒在他的面前。

这人啊，心里一有事，就难免会辗转反侧。无事倒是一身轻，心里少了负担，身上的压力自然而然也是少了。可他霍根廷，从来就是接受巨大压力，狠狠扛下来的。

车窗里一个红色的火星亮起来，他吸了口烟，整个车里都是烟气。刷下车窗，男人的手搁在窗外，一只手撑着脑袋。对面是皇家西苑，他在这里等着任远他们。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他取出来，打开手机屏幕，来电显示让他心情更加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