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妈的，一个个都来烦他。霍根廷闭眼，彻底的叹了一口气。他想着把手机扔掉，整个人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手机还在震动，“嗡嗡嗡”的声音吵得他心烦。

“嗯？”他接听了。

好听的声音传来，霍根廷没心情去欣赏，语气不善的说道：“有事？”

对方沉默了。

“能不能回家看看......”她很没底气的说出来，得到了对方的沉默。霍根廷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歪着脑袋看外面的树，稀稀落落的光斑落在车上，折射在车内。霍根廷沉默了很久，“不去了，还有事。”

“你爸他病了，想见你......”

“我挂了。”他放下手机，伸出指头揉捏着鼻梁，神色疲惫。打开幽灵直播，他点开“梁上君子哥”的主页，戴上耳机，设置列表循环。

霍根廷的手顿住，他听见了一首新歌。

“梁上君子哥”直播间。

林自清这次没穿女装，穿的很正经。

他抱着吉他，目视前方。

“徘徊着的

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via via

易碎的

骄傲的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沸腾着的

不安着的

你要去哪

via via

......

我曾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人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

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

才是唯一的答案

......

时间无言

如此这般

明天已在

hia hia

风吹过的

路依然远

你的故事讲到了哪？”

这首歌经历了大起大落，经历过无数的挫败和沧桑，林自清的头发挡住脸，没人看清他的表情。只知道这个男生唱的很动情。

霍根廷的嘴动了动，“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绝望着，也可望着，也哭也笑平凡着。”他把这首歌的调调哼了出来，缓慢闭上眼，脸上蔓延出一丝苦涩。

这首歌其实适用于很多人。很多大众的人。

霍根廷又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头缝里。打火机的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黑暗的车内，随后又如同流星一般消失。霍根廷的心如同乱麻，他不知道自己那样做是否正确。是否是他的决定太绝情？自从他当兵以后，再也没回过一次家。不是他不想回去，是老头不让他回去。

准确的说，在他背上行李踏出家门，老头扇了他一巴掌以后，他就不再是霍家人了。虽然他姓霍，骨子里流的是霍家人的血，但是他不会再承认自己是霍家人。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凭什么要后悔？再说了，也没什么资格。

老头病倒了，那女人天天打电话来烦他。霍根廷放下耳机，在微信里群发了消息后。转动钥匙，往后倒了车。

夜已深，高速上没什么人。霍根廷把车开得飞快，绕过最近的路，他在b市转了一圈又回到p市。他终究还是心软，那人不是别人，是他爹。他发誓，他就回去看一眼，或者说是看看大门然后就走。

霍家住在p市最高层，光是上去就要踩一千五百级台阶。小时候，一旦他做错了事，霍联就让他在台阶上来回跑，直到他跑的趴下。最后再去给他买个糖就算是安慰了。

小时候毕竟是小时候，随便一个糖都可以吞去所有不好。长大以后，什么糖都没有，生活啊，成年人最难。不懂得什么是糖，只知道要小心品尝成长。

他没有告诉霍联，他最讨厌的就是糖了。他没吃过一颗糖，因为他害怕。霍联总是在他筋疲力尽的时候给他一把糖，随后又让他带着咸味的泪继续哭。

他的车停在底下，抬头仰望这里，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霍根廷没有去电梯处，他取下钥匙就往台阶爬，一层一层的往上跨。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看见灯光了。霍家有个习惯，不论多晚，都绝不能关灯，他们要让所有人知道，霍家是最亮的。以至于霍家人世世代代都是高人一等，昂首挺胸的姿态，从不肯低人一等。他突然觉得很没趣，在那里发了一会呆，就走下去了。

鼻梁上出现微薄的汗珠，脸也是有点红。霍家的灯在树叶里隐隐约约，霍根廷往后倒车，后视镜上出现一个光点，然后慢慢变淡，最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