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1/2)
1、
二月结束,三月来到。
二月里的某一天,倘若要若午说清楚哪一天,她说不出来。
忙碌中,她忘记了时间。
反正有一天,馨木来取画了。
来取画的馨木,看到若午完成的作品,说,我知道你会画出我喜欢的味道来,我早就喜欢上了你作品里传递出来的味道。
“您以前见过我的作品,”若午说,“在哪里见过?
“最早看到你的绘画作品,”馨木说,“你小的时候,在d大学教师公寓的楼道上。那时你热爱绘画的天性暴露无遗。从地面第一层,一直到你们家三楼楼道的墙壁上,都无处没有你的涂鸦。有一些是樱芝的。你俩作品的右下角,写着你们的名字。我亲眼看到过你们各自完成了一幅作品,在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那时挺多大人都反感你们喜欢乱涂乱画的行为,看到都会提醒。我倒是不反感,我看到你们的爱好没有丑化你们的行为,你们画出来的作品都很好看,画面上全是又浓又纯的童真。看过后,我上了楼,没有去惊扰正沉浸在自己刚画好的作品中的你们。你们八岁那年,我从d大学调到北京工作,之后再见到你的作品,到了互联网时代,在你父亲的qq空间里。那里有很多你绘画作品的照片,在一个名叫秘密的相册里。”
“您说了这些,”若午说“我想您是当年住在我们家楼上的周老师。记忆中,只有周老师调去了北京工作。回忆中,您和我记忆中的她有着相似的痕迹。”
“我是周老师,”馨木说,“周馨木。”
“一时没认出您来,周老师。”若午说,“我是小女孩时,不知道您的名字,只是喊您周老师,要不上次您送照片来,听到您的名字,我会将您记起。”
“孩子一般都不知道大人的名字。”馨木说,“这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在很微小线索的指引下,你仍能将我记起。”
“上次您回来参加樱芝的婚礼,我没有听到她提起,要不在当时就会认出您。”
“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当天正好回到a城探亲,她父母得知消息来电,临时邀请我出席。去到没三分钟,婚礼开始了。婚礼结束,我赶去亲戚家里团聚,没去参加她的婚礼晏席。所以,她应该是不知。”
“应该是不知,要不事前可能会是因为来不及,事后肯定还会再提起。”
“错过了上次没关系,等下次机缘来了,我和你们还会再相聚。”
“您很快又要回北京去?”
“坐两个多小时后起飞的航班。这次来a城出差。昨天来,今天上午工作完成,得归去。”
“您如此的忙碌,很期待和您的下一次相聚。”
“一定还会再相聚的,”馨木说。“我先告辞了。谢谢你替我画了这幅画,它是我在d大学任教时家中的一个片段。以后它会住在我北京的家里。房子是一所建筑物,我没办法把它从一座城市带到另外一座城市。如今那套房子也不在了,新的教师公寓已经建起。很高兴能用另外一种方式,让它的某个片段在我的生活中延续。在那里,我度过了大学毕业后,一直到中年调离d大学去北京工作之前的那段日子。那是我的青年时期,我日后所有日子的根基,我非常的怀念之。”
讲完了画中的故事,馨木携画离去。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想起她讲述的画中的故事,若午头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如此地想念和眷恋那栋被拆掉了的漏雨教师公寓,也明白了馨木为什么要画一张和照片一模一样的油画。
夜里,回到家中。她说,爸爸,你qq相册里名为秘密的相册密码是多少?”
“里边装着很多秘密,”旅征说,“不能告诉你。”
“里边装着我的东西”若午说,“你才会说不能告诉我。”
“谁告诉你的?”
“我还知道里边装着我的绘画作品照片。”
“这个人是谁?”
“周老师。以前在d大学教师公寓,住在我们家楼上的周老师。周馨木。”
“她去找你了?”
“来找我帮她画一幅油画。我帮她画了一幅油画。”
“这件事情年前她在qq上跟我说过,我给了她你工作室的地址,没想到她真的去找了你。”
“回答我的问题,”若午说,“秘密相册里装着我的绘画作品照片,为何对我隐瞒起?”
“不想让你知道你老爸总是在你背后夸你,担心你那枚名字叫骄傲的小尾巴会翘起。”
“原来你是心机老爸,”若午说,“做起事情来真够有心机的。”
“不然怎么能培养出你这么低调的女儿,连自己有多优秀都不知。像跟人家龙老板谈油画订单生意时就够低调了,说,我画得不是很好,但如果您愿意把订单给我,我会尽力把每一幅画都画好。”
“你怎么知道我当时这样说?”
“龙老板,他是我大学同学。”
“他看在你份上把订单给我?”
“他把订单给你,不知道你是我女儿。你接了他的订单,我联系他,约他相见,他才知道。”
“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工作室来?”
“我也好奇这件事情。问他,他说,听说格子巷里有很多绘画工作室,那天专程去格子巷找人帮画画,无意中进了你的工作室,喜欢上你的作品,同时也喜欢上你的优秀不自知,觉得你美丽至极。听完了,我倍感有面子。”
“听起来像电影里的台词,不知是不是你杜撰出来的语句。”
“我是美术老师,不擅长中文老师的领域。”
“透过这件事,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有时候悄悄地。”
“说出气质这么文绉绉的话语,感觉都不像你。”
“爸爸,你眼中的我,什么样子?”
“各种各样的样子,不好只是用几个简单的词语概括之。”
“说说。”若午说,“说来听听。”
“不说。”旋征说,“我要把这也当成秘密收起。”
“希望有一天,你不会把我也当成秘密收起。”
“你我不会,你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之一,终生都是被拿来展示。”
2、
三月的第一天,早上醒来,钧河脑海里浮现起了樱芝说若午要到二月结束了,才有空去也有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的浮现,他的心情变得格外美丽。
美丽地穿上西装打上领结,他出门去上班。
去到公司,他参加了一个临时会议。
会议结束回到办公室,他接到屠颂东的来电。
电话里。屠颂东说,今天傍晚下班后,你还要和我一起去应酬。
应下去应酬,结束了通话,他伸一个懒腰。
应酬这件事情,他想,最近真是多得要命,到了今天已经是连续第五天。
过去四天里,他和屠颂东的应酬,被应酬方都是他们公司的客户。
第五天的,也是同样。
不同的,过去四天里的客户,他们不恋酒,甚至有一家指定要吃饭,饭间不喝酒。
第五天的,一上餐桌就以酒论英雄。不出一个小时,他和屠颂东都飘飘欲仙了。
第二天,他听到同事们说,他和屠颂东都飘飘欲仙后,赶来救场的两个同事,也不出一个小时就飘飘欲仙了。接着又赶来救场的两个同事,也同样不出一个小时就飘飘欲仙了。第三批赶来救场的六个同事,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与对方的六个人打成平手,将他们带离现场。
听完了。他说,我仿佛又闻到醉去前酒杯里的二锅头酒香,引得同事们一阵大笑。
笑声中,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鲜花。他种植的三盆吊兰,有一盆盛开了。
共开了三朵。他看到朵朵都是洁白的,小而洁白的花。
凑到花前去嗅闻,他闻到花香若隐若现,若有若无般。
养植物,他从来都只种植吊兰。
家里和公司,他都种植有吊兰。
原因:
1、吊兰好打理,经常性地保持一定时间的日照量,和尽可能地让土壤保持潮湿,它们就可以长得枝繁叶茂,色泽都是绿油油地。
2、白色的花朵,他从来只喜欢看起来很精致的,吊兰花朵符合他的审美。
3、室内和室外,他都对花香浓烈的花朵有排斥,只喜欢半尺以内了无痕迹。吊兰花香是如此。
闻过了花香,他给吊兰浇水。将一只蓝色喷壶的身体倾斜,让水柱从粉色莲蓬小孔里流出来。
流出来的水流成水柱,他将水柱绕着吊兰根部外边的泥土转圈。速度不快也不慢,让泥土由上而下被湿透。等到花盆下方的托盆有水迹渗出,浇水结束。每盆和每次,都是如此。
浇水的方法,花市里卖吊兰的阿公教他的,说,要是一次将水往里倒个透,如同将一盆水同时朝一块光滑的地面泼去,水顿时散开了,没有很好地储存在土壤里,吊兰根部得不到充分的滋润,满足不了它们对潮湿土壤的喜欢。
给三盆吊兰都浇过水,他将喷壶拿到洗手间里又装满水。
水装满了,他将它拿回到办公室,放在花架的底层搁起。
搁起了喷壶,他去屠颂东的办公室。
看到钧河来到。屠颂说,有什么事情?
“今天傍晚下班后还有没有应酬。”钧河问。
“应酬我想有就有,”屠颂东说,“我想没有就没有。不过我想知道你想有,还是想没有?”
“今天想没有,”钧河说,“我要去一个地方,看看一个女孩会不会也去那个地方。”
“你为什么要去看看她会不会也去那个地方?”
“我单身。你也许是在明知故问。”
“我不喜欢凭感觉去做猜测,”屠颂东说,“我一定要问清楚。做任何一个决定前,我都这么谨慎。现在宣布,今天傍晚下班后,你没有应酬了。”
下班后没有应酬,钧河直达也有。
去到也有,他看到天佑、樱芝、若午,他们三个人围坐在休闲区的一张桌子喝饮料聊天。
去到桌子跟前。他说,真热闹,大伙都在。
看到来人是钧河。樱芝说,快坐,钧河。
坐下来了。钧河说,有点巧,若午你今天也在。
“真有点巧,”若午说,“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也有了,没想到你今天也会来。”
“过来坐坐聊聊,”钧河说,“今天下班后有空。近段日子下班后都是忙着应酬。”
“难得今天钧河和若午都有空,”天佑说,“我和樱芝也有空,我们一起去吃饭。”
“这事情你说到了点子上,”樱芝说,“我肚子饿了。我要喝白粥,现煮的白粥。”
“钧河今晚你请客,”天佑说,“我已经不单身了,要养家糊口,以后全靠你了。”
“没问题。”钧河说,“樱芝想喝白粥,若午,你喜欢吃什么?我看挑哪家餐馆。”
“首先要挑可以点现煮白粥的餐馆,”若午说,“不能委屈了樱芝。她现在最大。”
“我想想,”钧河说,“不知附近有哪家餐馆可以点现煮白粥。我想每家都会有。”
“不用想都是每家都会有。”天佑说,“现煮白粥,一锅粥又不是什么珍稀菜肴。”
“你来挑好了。”钧河说,“这一带是你的地盘,附近的情况你比较熟悉。”
“去石井街,”天佑说,“那边有家粤菜馆。樱芝喜欢吃粤菜。没准今晚她能吃上菜。”
“不指望今晚会有例外,”樱芝说,“不指望会有吃菜的食欲,喝得下粥就很不错了。”
“石井街的粤菜馆。”钧河说,“现在出发,我开车。”
饭后,从石井街回也有的路上。天佑说,不如明天傍晚,我们四个人继续相约一起吃饭。发现四个人一起吃饭很开心,场面够热闹。
“明晚我们没有时间,”樱芝说,“出来前我看了明天的订单,截至我们出来的时间,明天的订单就已经多得要让你全天候都待在蛋糕房里做蛋糕。”
“有这么多的订单?”天佑说,“看来真的没时间。”
“钧河你和若午可以约,”樱芝说,“你俩应该会有时间。”
“若午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钧河问。
“明晚得回家里吃晚饭,”若午说,“这件事情今早上我向我妈妈应诺了。过去一个多月里,我都是在忙工作,没有在家里陪她吃过一顿饭。”
“明晚不行可以改一个时间,”钧河说,“也可以改约一件事情。现在是春天,这个周末我们不如一起去郊外春游。我想去晒阳光,呼吸新鲜的空气,不知道你会不会也会喜欢?”
“喜欢是喜欢,”若午说,“就是碍于工作上的事情,现在还不敢答应你。周五之前,我答复你。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我。”
“你的也要留给我。”钧河说。
留下了手机号码,他们继续行走在回也有的路上。
回到也有停车场。天佑说,一起再进去坐坐,喝杯饮料吃些点心。
“不坐了,”若午说,“已经长时间都是工作到深夜才回家,今晚要回去早早地洗澡,早早上床睡觉。当作对自己的犒劳。”
“若午她要回去了,”钧河说,“我也要回去了。”
送走了若午和钧河,进到店里,天佑去看订单。
看过了。他说,截至到现在,明天的订单也就十来张,刚才你怎么会说截止我们出去的时间,明天的订单就已经多得要让我全天候都待在蛋糕房里做蛋糕?
“不这么说,”樱芝说,“要是钧河和若午明晚能约成晚饭,我们去了,就会做电灯泡。”
“此话怎讲,”天佑说,“怎么讲到了电灯泡?”
“告诉你一件事情,”樱芝说,“钧河跟我说过,若午长得漂亮,他要多多了解她。”
“这话他说在什么时候?”
“二月初十傍晚。也就是老爸老妈结婚纪念日的第二天傍晚。”
“正月的时候,他给我们送来在婚礼上帮我们拍的婚礼照片那次,我说到了若午和你去了也有一分店这件事情,随后延伸出了几句其他的关于若午的话,他说的是,看来我要多多了解她。”
“从你那里到我这里,他的话已经升级了。我想你以后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
“知道了。”天佑说,“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2、
回到家里,洗过澡,若午上床睡觉。
睡了一个很美的觉。梦里,她见到了小时候想要养来做宠物的梅花鹿。漫山遍野都是梅花鹿,全都是她的宠物。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还在梦里沉醉着。
起床了,想起钧河昨夜发出周末去郊外春游的邀约,她打开手机查看日历。日历上显示,三月初三。
三月初三了,她想,爸爸带学生出去写生前,说到三月初回来,也不知道是三月初几。
不知道,她去洗漱。
洗漱完毕,她去厨房里帮忙做早餐。
厨房里,金妮开始煎生菜鸡蛋卷。
看到若午进来帮忙。她说,搅拌一下锅里煮的豆浆。
豆浆煮好了,若午将它装到碗里,共两碗,不加糖。
糖加与不加,他们一家人在喝豆浆这件事情上,没有固定的标准。只视豆浆煮好时,每个人的心情同与不同。要是大家的口味不一致,不想加糖的,可以先将豆浆装到自己的碗里。又或者想加糖的,可以将糖加到自己的碗里。
那天,豆浆煮好了,若午和金妮同声说,今天不想吃甜。
甜咖啡是一种负担,站在办公室打开的百叶窗前喝完了一杯从未喝过的、一个进口品牌的焦糖咖啡,钧河得出了这样的感受。
焦糖咖啡,在茶水间里,一个女同事赠送,并执意要帮冲好。盛情难却,他收下了。
平日喝咖啡,他只喝雀巢进口黑咖啡。用80c±的热开水泡冲。基本上都是两至三口喝完一大杯。喝白开水一般的习惯。
习惯有时候是一种病,吃过早餐,回到房间里准备换衣服出门去工作室,若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结论的来由,她想起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更换床上用品。
平日,她都是一星期更换一次,如同坚持一日三餐都要在固定时间段内完成般的坚持。
想起坚持中断,她的强迫症发作,果断动手换床上用品。
床上用品换了,她又顺便把一旁的单人沙发套也给换了。
换好房间里的,她又去到客厅,把客厅的沙发套也换了。
换掉客厅的沙发套,她觉得还是不够,又开始打扫卫生。
将整个家都收拾打扫干净,她才感到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心情舒畅起来了,她换上牛仔裤和毛衣,出门去工作室。
去到格子巷口,将车子停放在旁边的购物超市的停车场里,她走进格子巷。
行走在巷子的青石板路面上,她看到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整条巷子都安静得像是只剩下风和花朵在居住。
想起平日里正常时间点出门,与她一同进入巷子的,有早起去晨练的人们,有提着菜篮子去卖菜回来的人们。那些迎面走来的,她知道他们多半是去上班。
没想到无意中错开了一个时间段进入这巷子,她想,看到了巷子里的另外一番景象。
继续行走在巷子的青石板路面上,有从风中飘落的花瓣随风拂过她的发端。
当下的意境,她的感受如同诗意般。
诗意般的意境中,她又继续往前走。
走到动情处,她捡起几朵地上的落花。
将花朵捧在手心里,她想起此年今年已经十一岁了。
又想起此年九岁那年,她将她从其他孩子中分离出来单独授课。
授课的内容不固定,要么此年想画什么,她就同意此年画什么。要么她想到了要教此年画什么,就教此年画什么。
而此年,她最喜欢画的始终都是花朵。
画花朵,她每天的必修课。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若午一直都这么觉得。
以此年的绘画天赋,和她对绘画的浓厚兴趣,她知道可以用这种方法来教此年的。
行走在像是只有风和花朵在居住的巷子里,去到工作室,她将工作室也打扫一遍。
打扫完工作室,她想起过去一个多月里,也是没有好好地将工作室打扫过一次了。
好好地打扫了一次的工作室,她看到它干净整洁,就像出门前被她打扫过的家里。
从家里出来,她看到时间是上午十点。
打扫完工作室,她看到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中午十二点了,她想,要出去吃午饭了。
午饭吃卤肉饭。饭后,她又去吃了甜点。
甜点是奖赏,她想,用来奖赏我这一天里的体力劳动,也奖赏过去一个多月里,我日以继夜地工作,收获了毕业以来,一直都是靠教课来获得经济收入的另外一份经济收入。
二月的最后一天上午,若午将龙老板会所里的十张油画订单全部画成。
画成了,她去给龙老板打电话,说,十张油画已全部画成,您来验收。
“再将它们晾一个晚上,”龙老板说,“明天中午我过去。明天中午见。”
第二天中午,龙老板来到,看过了十幅油画,说,全部满意,和我一起来到的是货运公司的工人,现在我让他们帮把油画运到我会所去。也邀请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去指导我们将油画挂起。做这工作,你比我们都内行。”
随龙老板他们一行人去到龙老板的会所,若午陪着他们几个忙到华灯初上,将油画全部挂起了。
挂起了全部的油画,她收到了余下的薪酬。
薪酬的付款方式,订单谈下来了,她和龙老板商定,龙老板立即付给她全额的百分之十二。余下的,到她如期交出画作,他全部付清。
画作她如期交出,龙老板迟一天来取画。余下的薪酬,她迟了一天才拿到。
不过那在她看来也是很愉快的一次合作,迟了的一天,她觉得并没有迟到。
下午三点,阁楼上。小睡醒来,若午感觉到打扫带来的疲劳已经全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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