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2/2)
写:今天是韩叔叔和任阿姨的结婚纪念日,祝他们结婚纪念日快乐。
结婚纪念日快乐。天佑和樱芝傍晚的时候回到春谷小区,打开家门,对迎上来的荷田说。
“不谢了,”荷田说,“快乐不起来。”
“怎么了老妈,”天佑说,“好好的祝福,你都说不快乐,看起来也真的是不快乐。”
“怎么会快乐,”荷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回来了。”
“没有这么久,”天佑说,“前些天一龄叔叔退休那天,我们还回来参加了他的退休聚餐。”
“你们回来参加他的退休聚餐是在他家里吃饭。”荷田说,“没有在我们家吃饭。”
“饭在哪里吃不都一样,”天佑说,“反正都是吃饭,也反正都有跟你和我老爸相见。”
“相见归相见,我刚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们是在他家吃饭,没有在我们家吃饭。”
“饭在哪里吃不都一样,”天佑说,“非要区分得这么清楚,意义何在?”
“不分清楚就不能证明我是对的,”荷田说,“也不能证明你们真的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回来了。”
“工作不忙的时候我们都会回来。”天佑说,“工作太忙的时候,我们就不回来了。”
“你们工作忙,钧河不用工作了?他这几天每天都有过来陪我和你老爸吃早晚餐。”
“他在年休,有半个月的空闲时间。这几天又正好住在春谷小区里,当然有时间过来陪你们吃早晚餐。”
“他在年休,有半个月的空闲时间,怎么没见过你有年休,有过一天的休息时间?”
“妈,你这是怎么了,”天佑说,“说出来的话语,和说话的语气,都越来越气人。”
“这不明摆着,”荷田说,“在嫌弃你们回来得少。”
“嫌我们回来得少,你和老爸又不愿意搬过去和我们住,这分明是故意让我们为难。”
“不为难你们就会为难我们。要是搬过去和你们住,我们每天都得绕上大半个a城,才能去到我们店里上班。不像你们,出门拐上不到五道弯,就能去到你们店里了。当初你买房怎么就不知道和我们商量商量,商量看买在哪个地段,好方便你们,也方便我们。”
“不起争执我还不知道,”天佑说,“我买房子这件事情,我们已经产生矛盾。”
“你们回来得少,又有这件事情在心里作梗,不说出来,我心里还真不好受。”
“矛盾造成了,”天佑说,“我不说话了,再怎么说都是我的错。这错得等到我有钱买第二套房子才能改过来。樱芝,老妈交给你了,你和她聊聊。”
说完,他去沙上坐下。
“对不起妈妈。”樱芝说,“回来陪你和爸爸这件事情,我和天佑做得确实不够好。以后我们会尽量多回来一些。回来了,也会尽量多陪你和爸爸一些时间。
“也不是刻意要责怪你们,”荷田说,“你们婚后搬出去,这屋子里长时间地没有年轻人在走动,感觉到空气里都是老去的味道,觉得我们两个老人迟早会在这味道中化为灰烬。”
厨房那边,宗良探出头来,说,天佑,你拿钥匙到钧河屋里去一趟。半个小时前他来打过招呼,说要忙点工作上的事情再过来吃饭。也不知道现在忙得怎么样了。二十分钟后我们开饭。你去告诉他,二十分钟后开饭。
“我这就去。”天佑说。
说着,他去拿起钧河家的钥匙,出门去钧河家。
他们两家的备用钥匙,都是放在对方家电视柜的抽屉里。
去到钧河家里,天佑看到钧河在和一个外国人视频聊天。他们两个人说的都是英语。
看样子和听起来,他都觉得钧河说的英文像那个外国人说的一样流利。
又经过几分钟的观察和揣摩,他相信了钧河说的英文真的像那个外国人说的一样流利。他们的神情和语气都是在诉说着畅聊无阻。
你能用英语和外国人畅聊无阻,他想,我知道了数月前你教会树月使用我们店里那台进口咖啡机的真相。
数月前,也有拓展饮品业务,天佑让树月在网上买了一台进口咖啡机。
机子到手,看过了说明书。树月说,哥,你来研究机子怎么使用,再教会我,我负责去教会员工。
“说明书上全是英文,”天佑说,“我只看得懂三两个单词,看不懂说明书。”
“我也是看不懂英文,”树月说,“看来这咖啡机在我们店里的命运是要被退货了。”
“不用退货,”天佑说,“你找你钧河哥帮忙,他在外企上班,让他帮忙找个会英语也懂中文的同事,帮忙把说明书翻译成中文。”
“我给他打电话,”树月说,“现在就找他帮忙。”
“不用打,”天佑说,“他打过电话来了,说下班会到我们店里来。他要将车开过来,我要送他去机场,今晚他坐红眼航班去出差。”
下班去到也有,接过树月递来的说明书看过了,钧河说,我看不懂英文,看不懂上边在说什么。
“我们需要你的帮忙,”树月说,“你帮我们找你的同事帮我们翻译成中文。”
“这倒不用,”钧河说,“我看不懂英文,但我有看图使用进口咖啡机的天赋。”
说着,他照着说明书,开始教树月怎么操作机子了。
蛋糕房里,天佑看到钧河开始教树月操作机子了,也出去凑热闹。
凑到树月学会操作了机子。他说,钧河,是不是在外企待得久,你的英文水平提高了?
“我在外企是待得有点久,”钧河说,“不过我的英文水平没有提高,还是像大学那些年一样,除了对它感到头疼,还是对它感到头疼。”
“没提高你怎么教会树月使用这台进口咖啡机?”天佑问。
“忘记你中途加进来的,”钧河说,“忘了告诉你,我有看图使用咖啡机的天赋。”
“你还有这天赋,”天佑说,“你这天赋帮到我们大忙了。”
买了车,每次去出差,钧河都是把车子开去借给天佑开。前提条件,天佑要负责起接送他去车站或机场的工作。
做着这份作,天佑感到非常的快乐,一做就是好几年。
婚前收到老丈人家送的小轿车,他仍在继续着这工作。
不同的,他是开自己家的车去了,不是开钧河的。
天佑头一次开自己家的车去接送钧河,钧河正月去杭州出差那次。
那次,去的路上,钧河没有问原因。
回来了。他说,你怎么开你家的车,不开我的车了?
“我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去感谢你,”天佑说,“感谢你以前去出差的日子,都是把车子借给我开。要知道,凡是开着你的车去谈业务,我谈到的都是大宗的团购客户。”
“看来我的车是你的头号幸运符,”钧河说,“想必你的摩托车是你的二号幸运符。大学毕业后,都是它陪着你在这座城市里东奔西走,为你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你提到了摩托车,”天佑说,“我才想起来还没有告诉你,它退休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钧河说,“年前它还好好的,你还是开着它来给我送你的结婚请柬。”
“估计这就叫新的来了旧的走了。”天佑说,“有了老丈人家送的这辆小轿车,它再也没有打着过火。拿去修,修理店的人说它款式太旧,市面上已经没有适合用来修理它的配件。我相信修理店人的所说。大学毕业那年夏天,我想你一定也记得,送了樱芝去广州后的第二天,我从二手市场把它买回来。买的时候销售员说它的车龄已经有六年。加上和我风雨同路的六年多,它十二岁多了。”
“记得。我记得。那天我们一大早骑自行车去二手市场。去到了,看到那里还没有开门。买了它,我们将两辆自行车堆叠起来,捆绑在它的后棚上。回家路上,你飞快地开着车,我坐在你身后高声地唱着歌。”
“没错,当时就是这情景。”
“现在回想起来,发现那一路上我们真是够放纵也够快乐。纯种的青春式的放纵和快乐。”
“那时的我们都活得足够的简单。拥有的,也是最原始的快乐。现在只有羡慕的份了。现在知道了人生里最不需要有所顾忌的年纪,那些还不需要去承担生活压力之前的日子。”
“现在感觉怎么样,”钧河说,“讲讲现在。”
“现在压力很大,这是工作上的。也有一分店开张后,我的压力比没有它之前至少要翻上两倍,背负了贷款的原因。生活还不错,樱芝比我婚前想象中的还要温柔和贤惠。工作上的聪明和能干,她也没有在婚后衰退。”
“证明你娶到了一个好老婆。”
“这最先得要谢谢你。谢谢大一开学那天,你帮我策划在路上拦下她,我得到了先去表白的机会。”
“举脑之劳,不必言谢。”
大一开学那天,钧河在a大校门口等天佑,等他来到了,一起进学校报到。
出发前,他和天佑在电话里预约好了。
开学的前四天,他发烧感冒了。
那几天里,一龄要在单位里值班,将他接到单位住,好方便将他照顾。
等。他朝从春谷小区来a大的路上盯着看。
还没看到天佑,他先看到了高中那三年总是出现在他们学校的那辆奔驰车。
奔驰车,天佑的情敌家里的。
看到天佑情敌家的车奔驰出现,他又看到那车在校门口停了下来。
车停了下来,他看到天佑的情敌从车里下来,他怀里抱着束鲜花。
接着,他看到车里的司机也下来。司机在车身上拉起了一条横幅。
横幅上,他看到写着:皇甫樱芝,我深深爱着你,做我的女朋友。
读过横幅上的话,他知道天佑的情敌在等樱芝来,要向樱芝表白。
他要向樱芝表白了,他想,如果他表白成功,天佑就没有机会了。
看过手腕上手表的时间,他回想出发来a大前和天佑的通话时间。
估算了从春谷小区到a大的路程,他估计天佑大概还要再过十来分钟才能到。
果断骑上自行车,他去往从春谷小区来a大的路上,去寻找天佑。
寻找到了天佑,他估算约是在距离a大有两千米处的地方。
被钧河将自行车横在前方拦下来。天佑说,不是说好在校门口见,你怎么在这路上出现?
“樱芝出发来a大了没有?”钧河问。
“我出发前给她打了电话,”天佑说,“她说要再过半小时才出发。如果她按她说的过半小时再出发,现在刚出门不久。”
“走,我们去拦下她。”
“为什么?”天佑说,“我们为什么要拦下她?”
“你那个家里有奔驰车的情敌,他在a大校门口拉起横幅,怀里抱着鲜花,在等樱芝来到,要向樱芝表白。”
“他家里有钱我不仇富。”天佑说,“我也不反感他的行为。但涉及到我和樱芝的爱情,我不会让他得逞。我们现在就去从樱芝家来a大的路上将樱芝拦下来。”
被天佑和钧河同时将自行车横在前方拦下。樱芝说,你们要做什么?
“天佑要向你的表白。”钧河说。
“是不是真的?”樱芝问。
“你说她不信,”天佑说,“我来说好了。樱芝,我要向你表白。做我女朋友。”
“没有人会这么大胆表白的。”樱芝说,“你真够大胆。”
“还有更大胆的,”天佑说,“隔壁班那个家里有奔驰车的男生,他在a大校门口拉起横幅要向你表白。”
“有竞争对手,”樱芝说,“两个竞争对手之间,你觉得我应该选择谁?”
“选择我。”天佑说。
“为什么?”樱芝问。
“我比他先表白。”
“这不是能准确说服我的理由。”
“我比他先表白,我还比他帅。”
“这也不是。”
“我爱你。我想这足够可以了。”
“这还差不多。”樱芝说,“如果你说你比他爱我,我就不选择你了。”
“为什么?”
“爱情里不应该拿谁来和谁对比。在我眼里,你就是你。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
“你喜欢我什么?”
“学习好。长得帅。”
“就这两点?”
“还有转学到你们班,进入教室,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头上顶着一支铅笔的你。从此忘不掉你。”
“我头上顶着铅笔的时候,通常都是和钧河在玩游戏。”
“你们玩的是什么游戏?”
“一个比赛,比谁能在头上顶着铅笔的时候将它逗笑。”
“还有这种比赛?”
“当然。我们男生的世界就是这么多创意。”
“那次你将铅笔逗笑了没有?”
“起初没有。”
“后来有没有?”
“有。看到你走进教室,我惊呆了。回过神了,对它说,新转学来的女同学,你的长相符合我初恋女友的标准。”
“这样它就笑了?”
“都懒得告诉你,我们将它逗笑的标准是谁头上顶着它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初恋女孩。”
回想起自己当时丝毫都没有怀疑钧河所说,说他有使用进口咖啡机的天赋,天佑将拳头握了起来。
没想到被这小子骗了一回,他想,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过了约十分钟,钧河和外国人的视频通话结束。
去帮钧河将电脑关掉。天佑说,你这个家伙,到底还有多少的事情瞒着我?
“你在说什么,”钧河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在外企待久了,”天佑说,“你的英文水平提高了。”
“还过得去了,”钧河说,“这怎么了?”
“说明几个月前我店里那台进口咖啡机,你看懂了它的说明书,不是有什么看图使用进口咖啡机的天赋。”
“那件事情,”钧河说,“不好意思,当时逗了你。”
“为什么要逗我?”
“觉得这样要比一本正经有趣多了。”
“这会让我在知道真相后,觉得你在骗我。”
“一个玩笑都能联想到这么多,你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明明你先有错,却反过来数落我。”
“我没有错。你小气到连一个玩笑都开不起了。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你要再这么说,我就更生气了。”
“你气你的,我要去吃饭了。估计我韩叔叔,你爸爸已经快要将菜饭做好了。”
“去吃饭前,你要告诉我你刚才和那外国人在聊什么,要不我不准你去吃饭。”
“色情话题。”钧河说。
“这件事你不能再逗我,”天佑说,“你要实话实说,要不我真的生气了。”
“服了你了。”钧河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认真了。”
“快告诉我。实话实说。”
“聊我到了三月要去墨尔本出差的事情。”钧河说,“他是我们公司在墨尔本的客户。”
“这样还差不多,走,我们去吃饭了。过来就是要告诉你马上就要开饭了。”
天佑和钧河回到,荷田和樱芝正在将饭菜端上桌,宗良也从厨房里出来了。
看到天佑和钧河回到。他说,正好,你们回来得正好,正要开饭了。
饭后。荷田和樱芝收拾碗筷。宗良去捣弄他那些用来泡酒的瓶瓶罐罐,生活中除了经营土特产专卖店这份爱好,他就剩下这么点乐趣了。天佑和钧河去钧河家里打电子游戏。
游戏第一局,天佑输了。
等待第二局开始的间隙。天佑说,你还打算在这边住多久?
“今天晚上你们在不在这边住?”钧河问。
“住一宿。”天佑说,“刚才我们回到,我妈情绪有点不太对头,说话带着人的味道,说嫌我和樱芝回来得少。”
“我知道原因。”钧河说,“没有你们陪伴在身边,她感到孤单了。”
“我知道是这样,”天佑说,“所以今晚住一宿,算是给老人一点安慰。明早吃过早餐,我和樱芝再回去上班。”
“明早吃过早餐,我随你们一起动身,我回小池苑。”
5、
第二天,回到小池苑,钧河将窗帘和窗户都打开。
打开了窗帘和窗户,他将装着乌龟的盒子放回洗手间里洗漱盆下方的地面上。
随后,他将顺路从超市买回来的食物放进冰箱。
一条带鱼,在超市里,他让工作人员帮清洗干净,切成段。
将它们放进冰箱的冷柜里冷藏前,他挑了鱼中间部位看起来很不错的一段拿去喂乌龟。
乌龟吃到带鱼,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静静地,他端在它面前,看了一阵子它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不知道过去几天里,他想,我带着它去了一趟乡下,又带着它回了春谷小区居住了几天,小小的旅途和居住地的转换,是否有给它带来欢乐。
看样子,他看到它还是很开心,不管去到哪里,神情都像在家里一样,略带懵懂又显得天真,仿佛这世间对它来说,处处都是它那曾经赖以生存的大自然,有着无限多的乐趣可追寻。
由此,他知道了它已经完全适应了在人类生存的环境里生存。
对此,他充满了感恩,感谢自己和它遇见,让它学会了在新的环境中生存,而不是将它带向毁灭的旅程。
将顺路从超市买回来的食物全部放进了冰箱里,他在墙上的记事本写:
二月初十上午,我从春谷小区回到小池苑,过起了父亲搬离a城后,我在小池苑的第一天日常。
写完了,他开始打扫卫生。
回到家里,他看到屋里所有物品身上都有了灰尘。
每次离开家里一个星期以上,回来了,他都发现屋里的物品身上都少不了灰尘,觉得简直都可以将它们定义为人类居家日常里最亲密的伙伴。
打扫完卫生,他将收起放在沙发上的坐垫放回地上,又去将手提电脑拿出来。
手提电脑拿出来了,他将它放在坐垫跟前,自己在坐垫上坐了下来。
坐下来了,他将相机连接到电脑上,开始翻找在乡下那几天帮父母拍的照片,要将它们拷贝出来,用邮件发送过去给父母欣赏。
与那些照片相承接的是上次在天佑和樱芝家的聚会上,有俊帮他和若午拍的合影照片。
翻找起来了,他又翻找到了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自己和若午,他看到看起来还是像有俊说的那样,看起来特别像是一对情侣。
给父母发送了邮件,想起父亲叮嘱他要找女朋友这件事情,他回看和若午的合影照片。
照片上,他看到自己和若午看起来还是像有俊说的那样,看起来特别像是一对情侣。
特别像是一对情侣,他想,父亲又叮嘱过要我找女朋友,要开始找机会多多了解她。
想起给天佑和樱芝送去婚礼照片那天,天佑说若午经常会在傍晚放学后去也有,他决定傍晚去一趟也有。
这是找机会的开始,他想,去了没准会相见。相见是了解一个人的最好机会。
傍晚。也有。看到钧河来到。天佑说,在家里闲不下去了?
“闲不下去了,”钧河说,“出来逛逛。”
“随便逛,”天佑说,“今天是雨天,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是不是雨天里人们都会懒得出门?”钧河问。
“估计出门会有很多人想出门。”天佑说,“就是出了门,也不一定去得到想去的地方。比如,要撑伞、路不顺、鞋子会湿、整个人都会被大雨浇灌。等等,各种不理想在阻困,导致了很多人都不愿意出门。”
“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若午。”
“打听她的什么?”
“今天傍晚放学后,她会不会来也有?”
“不知道,”天佑说,“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来过了,我不能给你准确答案,你最好去问问樱芝。”
“我去问问。”钧河说,“我想要一个准确答案。”
樱芝在大厅的货柜前理货,去到她旁边。钧河说,樱芝,要不要帮忙?
“帮把最上的蓝梅慕斯往下层移,”樱芝说,“摆在提拉米苏的旁边。”
将蓝梅慕斯都摆在了提拉米苏旁边。钧河说,它们组合在一起很好看,色彩有互补感,相映又相衬。
“我知道是这样,”樱芝说,“才会叫你这么摆放。”
“帮了你的忙,要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若午。”
“打听她的什么?”
“今天傍晚放学后,她会不会来也有。”
“不来。”樱芝说,“她有工作要忙。到二月结束后才有空来也有。”
“你说三月的第一天,三月初一?”
“不敢这么确定。”樱芝说,“不过要是初一不来,初二应该就会来了。要是初二还不来,初三我想肯定会来了。”
“我知道该怎么去把握了,”钧河说,“三月一到,我就可以开始来找她了。”
“你找她有什么事?”
“我要找女朋友,想多多了解她。”
“可以。”樱芝说,“她像你一样,也是单身。你可以多多了解她。”
若午第一次见到樱芝被早孕症状折腾那天,去也有一分店的路上,走到堵车进行得很汹涌的一个路段。若午说,樱芝,接下来一直到农历二月结束,我都没有时间来也有找你玩。前天上午我接了一家私人会所的十张油画订单,作品都是大尺寸,二月最后一天要完工,得没日没夜地赶工,才能按时按质量完成。昨天来,本来要来向你道别的,没想到你不在。今天特地又来一趟。”
“有画要画你尽管尽情地画,”樱芝说,“想你了,我会给你打电话。要是特别想你了,我会去看你。
接下来的日子,她们都是在电话里联系。
到了二月下旬,樱芝去了一趟若午的工作室。
同在一座城,她发现不太能接受超过半个月不见面。
去到了,她就着一旁的垃圾桶呕吐了起来。
等到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她说,实在是忍不住,去不到洗手间了。
“我想是颜料的味道勾起了你的呕吐**。”若午说,“来看我,你受苦了。”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樱芝说“另外一个,时间越往前,我呕吐的次数越多。每次呕吐起来,都发现自己快要被呕吐掏空了。有时候一整天又一整天地,都只能靠喝点白粥来度日。”
“拿出刚出现早孕症状时的心态,”若午说,“那时你心态多好。”
“信念一直都在。”樱芝说,“只是时间久了,身和心都开始变得疲惫,不过我想这是数月后可以迎来一个崭新的小生命一定要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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