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老虎与人（2/2）

随即，一道模糊的人形虚影从他的身体上快速剥了离出去。

韩立东的灵魂竟然就这么被一剑给拍打了出去，并且随着惯性急速向后飘飞，径直的撞向鬼婴。

一直沉浸在自我虐杀艺术中的鬼婴，直到这时才察觉到屋内的动静，握着尖刀僵在半空停顿下来，但显然太迟了。

两个没有实体的魂魄狠狠冲撞在一起，相互交融，又相互排斥，形成一副诡异的抽象拉扯画面继续向后翻飞。

最终，双双猛地全部没入了秦川体内。

“真的……成了？苏浩那小娃子的办法果然管用！”

随着声音，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门外，向里面瞅了瞅，退去干枯衰败的狰狞外表，缓缓显露出吴山河佝偻消瘦的身体。

随手扔掉手里被僵尸煞气腐蚀的冒着黑烟的桃木剑，又甩了甩同样变得血肉模糊的手掌，走进来踢了踢直挺挺倒在地上的韩立东尸体，然后来到瘫软下去的秦川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几眼：“小子，怎么样，还挺得住不？”

“暂时还死不了。”

秦川低头看了眼胸口上十几道半尺长的伤口，他清楚对方问的不是这些外伤，而是身体里的鬼婴和韩立东的魂魄。

这时候，他可以清晰感应到体内多出来的一强一弱两股能量，强的想要极力吞噬弱的，弱的在拼命反抗，自己的身体似乎成了双方角力的战场，但同时又像是一座囚笼，把两个上了身的鬼魂死死囚禁在里面，无法挣脱。

只不过对于鬼婴来说，这显然是极为不利的，只有诸如外面那些脆弱到随时都有可能消散的游魂才急需一具躯壳残存，达到鬼婴这种层次的厉鬼，完全可以单独存在，肉身反而是一种束缚，是一种削弱。

而韩立东的精神力强化从某种程度上也属于灵魂上的强化，脱离了本体限制，其灵魂就会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增幅。

此消彼长下，这才让韩立东暂时牵制住了鬼婴，勉强达到一种势均力敌的局面。

“能走么？”吴山河在衣服上擦拭了下手掌上的血迹，翻手看了眼戴在手腕上的手表时间，接着转头看向窗外一群跃跃欲试的游魂，身体再次迅速干瘪下去：“这地儿不能再呆了，能走就跟紧我，再晚就有点麻烦了。”

秦川摇摇头又点点头，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从卧室柜子里翻出药箱，拿出一些纱布和药水，开始处理伤势。

身上的一道道翻卷伤口虽然看上去恐怖渗人，但其实都不是太深，远没达到开肠破肚的程度，除了因为失血让他感到有些眩晕外，其他的并没有大碍。

毕竟，鬼婴当时只是抱着慢慢虐杀的目的，而不是要快速杀死他。

简单清洗了下，秦川一边用纱布包扎着伤口，一边抬眼看向吴山河手腕上戴着的手表。

手表颜色是辟为可爱的粉红色，塑料外框，表盘是白色的喜洋洋图案。

这么一个小孩子使用的电子手表戴在吴山河这个老头身上，显得极为不伦不类，明显是他随手顺过来看时间的。

“时间？鬼婴？”

秦川眯着眼睛打量了会，很快，他明白了，心里一些本来不太合理的解释突然变得顺畅起来。

有些事情，其实真的很不经想。

包扎完伤口，秦川换了身干净衣服，蹒跚着跨过韩立东的尸体，跟在吴山河身后向着门外走去。

走廊过道上，无数游魂正嚎叫着四处飞舞，狰狞着一张张鬼脸从一个个房间飞进飞出，寻找可能剩下的活人。

见到切换成了僵尸状态的吴山河，这些游魂不但没有飞扑过来，反而全都如同瘟神般的远远避开。

僵尸不在六道，不入轮回，是一种神憎鬼弃的存在，即便层次相当的厉鬼见了僵尸这种生物都避之不及，更别说弱小的游魂了，僵尸身上的污秽煞气，对它们来说就等同于高强度的硫酸。

两人所过之处，周围游魂纷纷退避，一路畅通无阻。

顺着过道，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吴山河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看向前面不远处站在一个房间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背对着两人，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大小，梳着两条可爱的马尾辫，身穿一件粉红色的石榴裙，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歪着小脑袋摇晃着身体正轻轻的哼着儿歌，声音甜美腻人，模样说不出的乖巧。

“啧啧……好可爱的女娃子。”

吴山河瞅了两眼，忍不住由衷的赞叹了句，如同皮包骨的干瘪脸庞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怜爱。

只是，话音刚落，他当即低吼一声，双腿一蹬，整个人飞扑到小女孩身后，双手高高举起，接着猛地一挥。

啪！

霎那间，血肉横飞，脑浆四溅。

小女孩的整个脑袋如同西瓜般被一击拍的粉碎，只留下一具无头的身体站在原地。

擦了擦指甲上残留的肉沫，吴山河瞥了眼小女孩倒下的尸体，微微摇了摇头，补充道：“可惜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