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虚虚实实（2/2）

竹剑与凡谷巍然不动，假莫木鱼单臂震动，本想将长剑之上的剑意锋芒通过竹剑的传导，涌入凡谷的身体中。

然而，长剑之上的剑意锋芒非但没有传导入竹剑，反而形成一道极细的剑气，沿着长剑回溯向假莫木鱼的手臂。

假莫木鱼深知那道剑气的可怕，若被刺中，整条手臂都会被废，甚至会伤及脏腑，他却在危机之中，毅然倒转剑锋，屈指一弹，那道回溯的剑气又雄浑了几分，脱离长剑而起，势如游龙，向凡谷激射而去。

圣人终究是圣人，凡谷坦然自若，在剑气离剑而出时，他手中的竹剑上挑，已经斩向那道剑气了。

剑气被斩得分崩离析，化作无数道罡风四散八方，将周遭的愈加浓郁的血雾搅动得如血海潮涌。

莫木鱼所在的凉亭也被罡风击断一根石柱，轰然倒塌，莫木鱼眼疾手快，抱了一坛酒在凉亭倒塌之际飞出凉亭，并将复来剑悬在十丈之外，盘坐在复来剑上，一边饮酒，一边看两人缠斗。

两人你死我活的缠斗，抛除了一切里胡哨、荀粲夺目的招式，每一剑都直击要害，声势惊人，磅礴如雷。

凡谷再次挑开了假莫木鱼快如光影，甚至是快过光影的剑招，早就蓄力好的左手成掌，拍向回剑后退的假莫木鱼胸口。

如此粗鄙的一招，假莫木鱼自然不可能任由凡谷得逞，在凡谷的手掌刚刚贴到他的胸口，光影一错，他的身影便就退到了三丈之外，让凡谷拍了个空。

凡谷没有追击，手持竹剑立在原地，他方才那一掌本来就没有想要击中假莫木鱼，只想贴近假莫木鱼的胸口。他含笑说道，“你速度虽快，但你方才却退慢了。我已经知道我想知道的了……你不是人，你没有心跳，你的皮表虽与常人无异，有温热，但你的皮下却冷如寒冰……你也不是妖。”

假莫木鱼不是人，坐在复来剑上看戏的莫木鱼大感惊奇，他方才摸过假莫木鱼的脸，感知到了温热，却并没有去感知皮下和心跳。

假莫木鱼冷笑道，“杀了你之后，我就是人了。”

凡谷打量着面前的假莫木鱼，暗道，不是人，不是妖，也不可能是器，那会是什么？

凡谷不解，旋即说道，“如此说来，你是因为那颗让我由器成人的丹药而来。我的身体中确实有一颗丹药，让我维持着人形，让我无论在哪方面都与人无异。不过，我由器成人已有数百载，那颗丹药已经被我消耗得差不多了，最多还能让我维持三五年的人形，你当真想要？”

什么超越极境的丹药，被器灵炼化，才由器成人，凡谷先前与莫木鱼、罗追日说了一大通，虚虚实实，有真有假，此刻这一言却是真的，那颗丹药还在他的身体中，让他维持着人形，不过很快就要消耗殆尽了。

凡谷也很是不解，他体内那颗丹药的事在此之前，除了他和他那位不知道在哪的主人知道，便再无外人知道。既然如此，面前这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假莫木鱼又是如何得知的？

假莫木鱼面色微沉，不知是失望，还是因为别的，他笑道，“三五年……已经够了。”

凡谷如沐春风般的笑道，“可是你杀不了我，自然就得不到我体内的那颗丹药。”

“杀不杀得了只有杀过才知道。你虽已踏上七境，步入圣人，但也只是达到出神的境界，非到入化。如今我与出神也只有半步之遥。”

假莫木鱼面色凛然道，“在修为上，你并没有高我多少，我的速度完全可以弥补你高过我的这半步修为。再者，等我当真杀不了你的时候，那边那位看戏的莫木鱼会帮我杀了你。”

凡谷笑道，“他眸中的平和无争不是装的，他并非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所以，他未必会帮你杀我。”

“他会帮我的。你也会甘愿死在他的剑下。”

假莫木鱼冷笑一声，再次提剑朝凡谷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