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再闯虎穴 怒灭洋马（2）（2/2）

“唉！”小飞娘叹口气：“这世道，把人逼的，连个安稳日子也过不了。”

孟陈氏：“都是鬼子二皇害死人！”

小飞娘觉得话题有些敏感，便转口说：“口粮还有吗？不够说声，他耶耶叫我问问。”

“还有些陈稻，幸亏藏在地窑里，没被鬼子抢去。”又望着她低声说：“黄二炳当汉奸，他婆娘也不是好东西，多防着点。”

一句话拨动了小飞娘的心弦，她拉着孟陈氏的手，急切地说：“大妹妹呀，不瞒你说，我为他担惊受怕，劝也劝不住！”

小虎娘抓紧她的手：“你劝他什么？男子汉顶天立地，应该做他们该做的事，不能像我们婆婆妈妈的，一天到晚猴在家里。”

小飞娘点头：“你说的在理。”

小英插嘴问：“娘，男子汉该做什么事？小飞耶耶做什么了？”

小飞娘搂过小英，笑道：“小丫头也问这个？我们也不晓得他们做什么。你肚子饿了吧？先吃了睡去。”

小英一鼓嘴：“我不，我要等哥哥。”

“莫犟，听话，我去帮你盛。”

孟陈氏站起来说：“还是我去吧，锅屋内黑，你摸不惯。”她去灶屋，盛来一碗藕片粥，还在冒热气，又掀开桌上的竹盖篮，端过吃剩的半碗臭卤，让小英就粥。

小英早就饿了，扒在桌边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小虎和小飞熬到天黑，听见敌人吵闹着吃晚饭，只好还等着。他们饿得肚子咕咕直响，可恨的是，饭堂里的饭菜香气味还一阵一阵地飘过来诱人。两个人小声嘀咕着馋话。敌人吃过晚饭，都回了营房。伙夫们洗刷一阵，收拾停当，熄了灯，都去歇息了。马棚院外一下子安静下来。鬼子马夫提着马灯来，又喂了一遍马料，就出去了。院内，只听见洋马在呼哧呼哧地吃料。炮楼上，有两个敌人晃了一下，就转过身去；只有探照灯的光柱，不时从他们头顶上空划过，刺破了黑沉沉的夜空。灯柱一熄，四周仍旧是浓浓的夜色。

小虎碰碰小飞：“是时候了，起吧！”

“哟，两条腿都麻木了！”

“我也是，先活动活动。”

两个人慢慢地站起，活动几下腿关节，就滑下草堆，摸到院墙边，扒了几捆草垫在围墙脚下。小虎踩着草爬上墙头，又伸手拉上小飞，先把他放到墙外，自己双手扒住墙顶的泥草，放下身子去。谁知那泥草粘的不牢，他连人带一片泥草滑落下去；小飞一把没接住，“咕咚”一声，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地。幸亏地下潮湿松软，响声不大。两个人惊出一声冷汗，定了定神，摸摸身上，并无伤痛，便脱去衣裤，卷成一卷，胡乱用草扎了一扎，一只手举着，小心翼翼地从沟畔下了水，向对岸慢慢游去。

圆沟只有两丈多宽，但水深有丈把，好在两个人自幼玩水，泳技十分了得，这条小沟岂在话下，一会儿，他们就轻轻松松游到了对岸。但上岸却遇到了麻烦。敌人把外岸削得很陡，加之刚下过雨，湿滑难攀。他们把衣服先抛到岸上。小飞人瘦身轻，手脚矫健，手扒脚蹬，先就上了岸。小虎攀到半腰又滑了下去。小飞见了，伸长脖子低声叫唤：“小虎哥，手扒脚蹬！”小虎沉住气，运足力气，手脚协调起来，一把一把地抠住泥土，脚尖用力插入土中，交替动作，终于爬上来。小飞伸手拉着小虎上了堤顶。两人顾不上喘息，提起衣服，光着身子，就往豆地里跑去。他们从镇后的田间小道穿过，又游了一道河，绕过哨卡，出了镇，一下子瘫在路边。

小虎小声惊叹：“乖乖，浑身像软丝瓜！”

小飞：“就是，肚子现在倒不晓得饿了！”

两个人歇了一阵，穿好衣服，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