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丧失理智（2/2）

如若是恢复清醒的他决然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在她的记忆中，陆明哲从没有这样不顾形象的大笑过，即使再心花怒放，他最多也就轻扯一下嘴角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轻轻地把对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顺势与其十指交扣着，“师父，你还记得昨日答应过我什么吗？”

师父，只要再一晚，明日我就能让你痊愈了，你是因此而感到开心？又或是因为我的自作主张而生气呢？

“记得，当然记得”

听到莫莫提起，他忙用另外一只得空的手猛拍着自己的胸脯，表示没忘记。

看到对方那孩子气的行为，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最后直接选择了无视，说起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

“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等下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可做得到？”

“嗯，做得到”

对方连连点头，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为了能让眼前这个不讨厌的女人可以陪自己玩，就算让他做什么也是愿意的。

“好，那我们先喝交杯酒吧”

这些步骤都是福嬷嬷教的，对方得到了陶明子几人的授意，把接下来该如何做的事情都一一展示了一遍。

莫莫把陆明哲带到了那张放满了点心的桌子旁，拿起其中一杯，趁对方没注意的时候，放了一个如米粒般大小的药丸子进去。

待其彻底融化后，把它小心翼翼的递给他。

这是用还颜果的汁液再加上其他珍贵药材炼制成的小药丸，本来是有两粒了，可惜其中的一粒却被风他们浪费掉了。

至于原委到底如何，莫莫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只是偶然间听火与林吵架时曾口不择言的说了这么几句。

也就是在陶明子告诉几人可以用男女结合这个办法解陆明哲身上的毒后，负责保管药物的林还不待对方把话说完，直接就把其中的一粒塞到了陆明哲口中，然后去外面迅速的找来几个女子回来，高矮胖瘦都有，以为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可惜却失策了。

本以为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情，却硬生生的被陆明哲给弄得复杂化，你想想，只要当时的他顺势与其中一人阴阳交合，那么体内的毒素也就可以清除了。

可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硬是不让任何一名女子近他的身，还粗鲁的把那些女子全部赶了出去，见她们磨磨蹭蹭的不愿离开，直接把其中一人给斩了，血溅当场啊，这招狠辣的杀鸡儆猴办法，让那些跃跃欲试的女子吓破了胆，慌慌忙忙的四处逃窜。

那一个时辰，整个陆府都陷入了极端的恐惧中，因为吃了药的陆明哲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眼中满满的都是冰冷与杀气，凡是靠近他的人都被他不客气的教训了一顿，就连风火竹林这几个他最为信任的侍从也不例外。

看到对方毫不犹豫的接过来，一饮而尽，莫莫有些失神，义父说，这药喝下去即刻就会发作，到时的他就会变得暴怒无常、六亲不认的，那么，自己这个他亲口求娶之人又是否会被他不留情面的赶出去呢？又或是就像当初那名女子那样，当场就让其了结了性命？

“莫莫，我的头有些痛”

那酒刚下肚，陆明哲就皱着眉头朝莫莫说痛，似乎是特别的难受，此时的他两手按着头部，俊朗的脸庞写着满满的都是不舒服之情。

莫莫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并小心翼翼的带着他移动到床上，轻轻地帮其按摩着头部，“没事，一会就好了”

而莫莫所说的一会其实大约是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里他的头会越来越痛，脾气也会变得越来越暴燥，而过后，对方的思绪就会越来越清明，记忆也就会蜂涌而至，也就是那时候用交合之法把毒素逼出来最为恰当。

这样的安静就只维持了几刻钟，不久后陆明哲又直嚷嚷着头痛了，还不安的挣扎着，这次的莫莫无论用任何方法也不能使其安静下来。

最后，他也不用莫莫帮其按摩头部了，因为那样根本就缓解不了这些痛楚，改而拿房间里的东西出气，似乎这样就能感觉不到疼痛那样。

房间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就算是不能砸的也让其用尖锐的东西划烂，看着这满屋的狼藉，还有越来越暴怒的男子，莫莫一咬牙，迅速的跑了过去，抱住其健壮的腰部，“师父，你醒醒”

这话语中隐藏中无限的哀伤与失意，看着这样的陆明哲，她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担忧与不安。

“莫莫？”

闻言，他的眼中有着一丝丝的清明，只是瞬间，又被其心中的愤怒给占满。

“师父？”

望着对方一点一点慢慢变红的双眼，她瑟瑟的再叫了一声。

只是对方接下来的反应却是她永远也没法预料到的。

陆明哲用力的甩开禁锢着自己腰部的双手，睁大红红的眼眸，蓦地把莫莫推到了一边，就想要从门口走出去。

“不……”

她大叫着风驰电掣的冲上去，并迅速的如先前那般抱着他的腰部，也不管丧失理智的他是否会伤到自己，此时的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不能让他出去，绝对不能，因为这是最后一颗解药了，如若药效过了自己还没完成任务，那么师父就只能一辈子当个智商只有几岁的小大人了。

想起陶明子昨天郑重其事吩咐自己的事，他说：这两年我走遍千山万水，就是没找到还颜草，所以，这一次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我也不知道那小子的身体能支持多久，或许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又或许哪一天毒素发作，就这样去了也不一定，除非能在一年内再次找到还颜果。

他这话让莫莫心惊，还颜草都难寻，其果实就更加稀少了。

所以，这是仅有的一次机会，自己不能让它错过，不然，这个男子可能命不久矣。

“放开我”

陆明哲抡起手刀，欲要朝其劈下去。

“不要”

闻讯而来的风火竹林几人看到这情景不约而同的喊道，而陶明子则飞冲上前把莫莫拉离这个已然迷失理智的男子身边。

“你傻啊，不知道避开的吗？”

他怒气冲冲的朝莫莫喊道，对方却没理睬他，只是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

此时的陆明哲已然与风火竹林四个开起战来，一个想要捉，一个欲要逃；一个顾其身份、招招手下留情，就怕稍有不甚伤了对方；一个不管不顾，招招不留情面，也不管是否会让对方受伤。

几人就像是老鹰捉小鸡那样，打得不可开交，不过双拳始终难敌四手，风他们最终还是得手了。

拿出早已预备好的绳子，快速的把陆明哲绑得结结实实的，几个合力把他抬起来放在了床上，并将其固定在床沿上。

看着破烂不堪的房间，众人皆黯然的摇了摇头，“丫头，这事可能有些悬，不然我们还是算了吧？反正这世间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子，你还小，青春无限的，何必要在这么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不，不能算，如今，一个时辰快到了，只要等少爷醒来必定可以成功的，他对莫莫小姐是有感情的，必不会为难于她，而且，少爷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就这么一点牺牲，你都做不到吗？”

莫莫还没拒绝，竹就抢先开口了，其眼中露出坚定的神情，而最后一句也很明显是朝自己说的，似乎自己不如此做，那就罔顾陆明哲所付出的感情那样。

“是啊，前辈，莫莫小姐一定可以成功的，而且，我们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不是吗？”

风也跟着劝导，自家主子的情况几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如若这次退缩，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康复那就难说了，此时的他还真怕对方一个想不开就把莫莫给带走，到时岂不功亏一篑。

“你们一个两个就只顾着那臭小子，有没有想过我女儿的感受，你看看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经陶明子这么一提醒，几人终于想起了还蹲在地上的莫莫，只见她额头红肿，手腕上有一条清晰可见的淤痕，很显然是在刚才的混乱中导致的。

见众人把目光齐齐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莫莫缓缓地站了起来，淡淡的一笑，“我没事，只是一些小伤罢，放心，他不止是你们的主子，还是我相公呢，依照这样的关系，你说我怎么可能半途而废、见死不救呢？”

这话说得淡然且理所当然，就在所有人以为她没事的时候，也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在刚才陆明哲把她推开的时候，自己不仅额头撞到了桌脚，就连腹部也不知道被什么物体撞了一下，此时的她要不是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早就痛呼出声了。

看着从刚才就一直大喊大叫的男子，莫莫的眼神有些黯然失色，不过随后，她又得重新燃起了希望，反正两人都已经拜过天地了，她就不信对方真的能把自己推开，就算清醒又如何？

“你们出去吧，放心，我会成功的”

她这话不止是对他们自己说，也是对自己说的。

是的，她一定会成功的，不就是要自己主动与其发生关系嘛，这又有何难的，更何况，等下他恢复清明，记忆肯定也会随之而来，那么，最后这事到底是谁主动还不一定呢？

想起陆明哲以往对自己的宠溺，莫莫此时倒是信心百倍的，她把风火竹林四人赶了出去，见陶明子还傻愣愣的站着，顿时心生不悦，即使她知道对方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义父，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守着，不然那小子又欺负你怎么办？别忘了你可是我女儿，我陶明子的家人怎么可以让人欺负呢？”

对方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禁让莫莫汗颜，这妥当吗？自己等下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让对方欺负，还是彻彻底底的从头欺负到尾。

没错，听了这话她的满怀感动的，只是，这种事情他要旁观，既然他愿意，自己还不愿呢？

不过很显然，陶明子似乎已经忘了这一点，他仍然老神在在的站着，一副风吹雨打都不动的样子。

这副情景看得风几人也着急了。

“前辈，等下发生的事情你呆在这不适合吧，如若你真担心莫莫小姐，不如我们去隔壁的院子，这样，只要稍有风吹草动的，我们也就能迅速的赶过来，你认为如何？”

林建议着，这老前辈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而且还极其护短，莫莫有他这个义父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过，自家少爷认了这个岳父，以后倒有得受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可陶明子还是不为所动，最后，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由火出手，一掌朝其的背部拍了下去，看到缓缓倒地的人儿，最后说了一句，得罪，就把他背出去了。

莫莫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心中不惊为几人的举动竖起大拇指，这种雷厉风行的作法，难怪能为陆明哲打下一片江山。

“我们会在门外守着，如若出了什么事，尽管大声叫唤，放心，即使少爷好不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他把你伤了的”

这是竹在离开前对莫莫说的话。

“为什么？其实你们可以不用管我的”

“不，你一定得要平安无事，因为”

她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说道：“因为，少爷把你的命看得比他还重要，我听火说过，那日，如若少爷不是为了救你婢女的性命，他必定不会把风派出去，那么自己也就不会伤得那么重。既使派了火出去，在当时，只要他不是那么的顾及于你，那么也必定能杀出重围，可是，他宁愿自己受伤，也绝不让别人伤你一丝一毫的，试问，这样对你情深意重的男子你舍得让他年纪轻轻的就这样去了吗？”

见莫莫不解，她把那次陆明哲受伤后的事说了出来，“这事，少爷本不许我们说出来的，但我觉得还是要让你知道的好”

竹看了一眼仍在床上与绳子作战的男子，“你知道少爷受伤后我们为什么不去找你吗？”

她这句虽是问话，却还没等莫莫回答就把答案说了出来，“因为他在昏迷前曾让我们发了一个誓言，如若在他还未痊愈前我们之中任何一人把这消息透露给你了，那么以后必遭五雷轰顶”

听完后莫莫惊呆了，没想到对方为了不让自己得到消息担心，竟让自己的随从发了那种毒誓，这样深重的情谊，让她何以为报？

“我知道，你认为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你去救主子，可是，救他何尝不是救你自己呢？你想想，如若我家主子真就这样去了，你会心安吗？”

竹说完后，也不等莫莫说出答案，直接就走了出去，而在院子里，风火林三人也聚精会神的站着，他们的眼中都带着恳求，很显然，竹刚才与自己说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

“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他的，也会拼尽全力让他接受我的”

就像她刚才所说的，现在陆明哲不止是他们的主子，还是自己的丈夫，说完后，直接从里把门关了起来，算算时间，一个时辰应该也快到了吧。

慢慢的走向那个不断挣扎的男子，此时的他眼眶通红，满脸的冷意，见到莫莫走近，直接朝其吼道：“快放开我，不然等我把这绳子挣脱，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很显然，现在的陆明哲早已让愤怒占据了整个内心，此时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这该死的绳子弄断，好重得自由。

看着对方因不断挣扎扭动而使得绳子与皮肤接触位置那一大片的淤青，莫莫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可是即使这样，她也不能将其放开，只是强忍着泪意，慢慢的坐了下来。

“师父，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莫莫啊，那个你舍弃生命也要让我不受到伤害的小徒弟啊？”

她说完后，又想起了竹刚与自己说过的那一番话，眼泪再也忍不住，趴在陆明哲的身上，泣不成声。

只是她这一行为却让对方极为反感，“你这个肮脏鬼，快走开，别我的衣裳弄脏了”

看来，即使失忆了，他仍然不改其洁癖的毛病。

“不，我就要”

听到他这句不耐烦的话，再看向他那厌恶的表情，莫莫反其道而行，她没有停止自己的哭泣，反而还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全部往对方身上擦，看到对方越来越紧皱的眉头，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啊，她还记得，自己把平安带到篱笆小院的那一个晚上，也曾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那时的他却没有如今这种像要把自己杀掉的表情，反而还宠溺的帮自己擦着脸上的泪水。

“怎样，咬我啊”

看着对方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莫莫突然间想要逗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