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质（1/2）

师至柔默默为宇文恒换好寝衣后垂手而立，宇文恒也不开口，伴随二人之间的是死一样的沉寂，最终还是宇文恒打破僵局道：“朕来此不是来当木头人的，难道你就让朕一直在这里杵着吗？”

师至柔听了机械的回道：“夜深了，请皇上上床歇息！”

宇文恒走至床边坐了，师至柔跟过来给他脱掉鞋袜，伺候他躺下后，自己默默地躺在一旁，二人又不说话，又是一阵沉寂。宇文恒平躺在床上盯着床幔盯了好一会儿，伸手去摸师至柔的手，师至柔被他一触，手像被烫了一样猛然躲了道：“皇上累了一天，还是早些歇息吧。”

“你怎么知道朕累了，你知道朕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吗？”宇文恒抓住师至柔的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随即翻过身来侧对师至柔，另一只手便向她寝衣内伸去，师至柔慌忙阻止他：“臣妾今日身体不适，还请皇上体谅！”

“朕从来就不是体谅人的人，这点你是知道的。你是朕的女人，朕想何时要你便何时要你，容不得你拒绝！”宇文恒说着欺身上来就要去吻师至柔，师至柔忙扭脸躲了，宇文恒一手擒了她下颌把她的头扭回来道：“你就这样恨朕？连碰都不让朕碰了？”

师至柔不得已只得看着宇文恒道：“臣妾从来就没有恨过皇上，皇上想立自己喜欢的人为后又没有错，错的是臣妾，不该鸠占鹊巢，所以臣妾甘愿退位让贤绝没有半句怨言！”

宇文恒听后放手重新躺平叹道：“朕知道你是大度之人，是朕与芝兰对不起你，所以朕才对你礼遇有加。”

师至柔见宇文恒放手，闭目欲睡，“皇上能对臣妾释怀就好，别想太多，还是早些睡吧。”

宇文恒又翻身压上来在她耳边轻声道：“朕觉得无论怎样对你礼遇有加都对你亏欠不够，朕最想补偿给你的还是一个孩子！”说着又去解师至柔寝衣。

师至柔推开他：“臣妾身子原本就不适宜生养，皇上还是省省吧。”

宇文恒见师至柔还是这样固执，又一次逆了他的意，大大的伤了他的自尊心，这让他强行压下去的火气蹭蹭的又窜了起来，硬压了她道：“这可由不得你！”

良久，云收雨住，师至柔起身将宇文恒与自己清理干净欲往书房去歇息，此刻她一刻也不想再见宇文恒，宇文恒一把抓住她道：“你要去哪儿？”

师至柔冷然道：“臣妾累了，想去书房歇息，臣妾多年来独睡惯了，不习惯旁边有人。”

宇文恒一把把她扯回床上道：“朕与你恰好相反，朕身边一日离了女人便睡不着。”

师至柔厌恶道：“既是如此，臣妾就找个女人来陪皇上，皇上觉得阳春、白雪她二人如何？皇上看上了哪个？臣妾唤来便是！”

“她二人还不配，朕只要你，你哪儿都别想去！”宇文恒怒道。

师至柔见宇文恒如此，赌气上床背对他入睡，宇文恒依然不依不饶扳她转身过来道：“你如此不愿面对朕，是因为恨朕还是因为心虚？”

师至柔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臣妾已经说过了，臣妾从来就没有怨恨过皇上，臣妾也没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更不会心虚。”

宇文恒怒道：“你说谎！朕知道你还在为了当年流产的那个孩子恨朕，你是不是以为朕命郑邈在安胎药里动了手脚？朕告诉你，朕没有！虎毒尚不食子，朕绝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听宇文恒这样一说，师至柔心里多少软了一下，这个男人虽然对她无情，对孩子的心意到还是真的，当下小声道：“臣妾从来没有怀疑过皇上，因为那安胎药臣妾根本就没喝。”

听了师至柔的话，宇文恒大惊，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恨她，连孩子都不想为他生，暴怒之下他把师至柔扯起来道：“天下哪有你这样歹毒的母亲？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舍得下手，说来说去你还是恨朕废了你皇后之位，你要恨就恨朕，为什么要拿孩子来出气，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宇文恒说完随手就给了师至柔一个耳光。

师至柔捂脸道：“臣妾真不是因为恨皇上，才让这个孩子流掉的。臣妾正是因为太爱这个孩子了，舍不得他出生后受苦才故意让他流掉的！”

宇文恒听了不怒反笑：“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爱孩子爱到舍不得让他出生？师至柔，你把朕当成傻子吗？”

师至柔起身在床下跪了道：“臣妾敢问皇上一声，这个孩子若是出生了，皇上敢不敢向天下人宣布这个孩子是臣妾生的？”

宇文恒听了师至柔的话脸色大变，他正是以师至柔不能生子为由废的她，师至柔的孩子出生后他自然不敢向天下人承认她生子一事。

师至柔又道：“倘若生下来的这个孩子是个皇子，待他长大成人后，他会不会因恨皇上把他从嫡子废为庶子，失去继承大统的机会，而对皇上产生反叛之心？”

宇文恒听师至柔这么一问，脸色又变了一变，他是皇帝宝座争夺的胜利者，皇帝的宝座对皇族中人的诱惑有多大他心里最清楚不过，这种诱惑大到足以让父子反目成仇，让兄弟手足相残，足以把活生生的人变成良知泯灭的畜生！

师至柔见宇文恒不说话，趁热打铁道：“皇上若不敢承认这个孩子是臣妾生的，他出生后就只能以私生子的身份存活，终生生活在阴暗里，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皇上若是承认了他的身份，他就会因失去继承大统的机会而痛苦一生。一想起这孩子要过这样的生活，臣妾便不忍心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

宇文恒听师至柔这样一说，也就不再兜圈子，一针见血地问道：“所以你就给他换了另一种身份，让他成了骠骑将军的儿子对吗？你毕竟还是心软，还是把他留下来了对吗？”

师至柔叹道：“季秋身上的印记只是皮肤病变，皇上不用多心！”

宇文恒闭眼道：“你不用解释了，你的苦心朕已明白，只是……朕是势必要让季秋认祖归宗的，至于你……”宇文颢睁开眼睛对师至柔道：“朕自然不会承认季秋是你的孩子，朕要给他找个别的母亲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师至柔见宇文恒执意如此也只得叹道：“皇上若执意如此，也是季秋前世修来的福分，只是臣妾从没生过孩子，自然不敢居功。”

宇文恒将师至柔从地上拽起来拖到床上，“朕累了，不想再同你争执，朕自然有办法证明季秋是朕的亲生儿子。”

第二日清晨，师至柔一觉醒来，宇文恒已走，枕头上还残有他留下的少许体香，师至柔用手摩挲着宇文恒躺过的枕头叹气：“季秋的确是你的儿子，可我宁肯他成为一条自由自在的鲲，也不想让他成为一条困在浅滩的龙。你为什么如此自私，就是不肯放过他？”。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起身唤了阳春、白雪二人进来伺候，不一会儿，若水进来给她请安却不见了季秋，师至柔问道：“季秋呢？”

阳春回道：“季秋公子一大早便被皇上带走了！”

师至柔一听就急了：“被皇上带走了？皇上有没有说带他去做什么？”

若水道：“皇上说要带我们去钓鱼！”

师至柔听说宇文恒带季秋去钓鱼方放下心来，向若水问道：“那你怎么没有去？”

若水摇摇头道：“皇上派人去请太子了，我怕再失手伤了他，给娘娘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