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远方来（五）（2/2）

“我明白。”顾青青浅浅一笑，她执起子晗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了两个字，“我会小心的。”

子晗释然地一笑，原来她都知道。

月光轻柔地覆盖在两人的身上，将他们轻轻地包裹起来，仿佛在诉说着温柔的情话。顾青青依靠在子晗的怀里，尽情地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快乐，子晗低头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仿佛会发生很大而且很不好的事情一样。

万国会仍旧在进行着，当众人看到萧红梅悄无声息地回到这里的时候，便知道今日是她们在万国使臣面前表演舞蹈的日子。梁琬第一个冲到萧红梅的面前，执起她的手，望着她带着疲惫和泪痕的脸颊，登时就红了眼眶，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萧红梅拍拍她的肩头，似乎是在安慰她，又仿佛是在宽慰自己。其他的秀女见了如此的画面，也是一番低头啜泣，互相安慰的景致。

“别哭了。”良久，张嬷嬷才用平淡的语气道，“今日萧红梅回来是要和你们共同献舞的，可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

白嫣仪点点头，道：“嬷嬷放心吧，我们会用心准备的。”

众秀女和安新公主一同站成两列，一步一步地踏上了中间的舞池，她们穿着清逸灵动的舞衣，共有青、红、白、黄四色，象征着风花雪月四个意象，她们四人一组站在舞池的四角，正好是四组风花雪月之状。伴随着宫廷乐师和迪巴玛的音乐，她们甩袖而舞，每一个动作都自然酣畅，她们已经完全融合在这舞蹈和这音乐里了。

她们站成一个圈，由内而外地旋转着，顾青青在这交错之间看到了每个人的脸，又不由得地想起了她们刚进宫时候的样子。她们是那么天真，那么活泼，那么鲜活。可是现在，有的人已经离开她们了，有的人马上就要离开她们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她们的离别宴是用鲜血织就的。

一曲毕，台下掌声雷动，有些番邦的使者更是起身叫好。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优秀的舞蹈，更不曾想过世间真的会有如此优秀的舞蹈。

天启帝满意地赞道：“不愧是我大胤的秀女！果然非同凡响，来人啊，赏！”

“谢陛下！”众人盈盈一拜道。

“不过是一支歌舞，也值得如此赞赏？”娜扎雅公主轻笑道，“真是没见过世面！我们波斯的舞姬可是世界闻名的！陛下，您不妨明年的这个时候去一趟波斯，看看我们的舞姬，一定会让您大开眼界！”

“公主这话也是有趣。”安新开口道，她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所以她很快就会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长安，回到记忆里的西域去，可她总觉得自己应当在离开前再为大胤做些什么，于是她准备和娜扎雅好好论论理，“波斯的舞蹈一向都以动作的繁复著称，而我大胤的舞蹈却是胜在韵律和内涵。动作可以练习，但内在之修养却难以提升。公主还是多来长安几次吧，您多学学便知道差距了。”

娜扎雅不怒反笑，她问道：“你们说这舞蹈唤作‘风花雪月’，那我到要问问，什么是风花雪月？你若给我些陈词滥调，只怕是打了你们自己的脸。”

“这有何难？”安新轻松地说，“其实这风花雪月并不难解，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的一抹灵动，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的一朵坚韧，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的一片从容，月是咫尺天涯千秋万代的一刻明亮。不知我的解释是否能让公主满意？”

娜扎雅虽通汉文，可她的汉文也仅限于交际水平，安新所说之言她似懂非懂，可是她听懂了“零落成泥”这四个字，她以为这是安新要和她比武，所以她兴奋地说：“你们舞蹈厉害又如何？本公主马上功夫才是绝学！本公主久闻梁大将军武艺超群，今日特来比试，望请陛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