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故人来（一）（2/2）

“够了！”天启帝一拍桌子，愤怒地吼道，“如此荒谬之事，朕不愿听！来人，将这个贱婢打入冷宫！”

两个侍卫冲进来，就要将成贵人拖出去，皇后连忙看了太后一眼，示意求助。太后叹了口气，她本不愿淌这趟浑水，但皇后是她的亲侄女，她不能不救，于是她开口道：“等等！皇帝，今日之事若就这么算了，只怕宫中会有流言蜚语，皇贵妃与齐王身份尊贵，不能蒙受这不白之冤，就把那证人宣上来吧，哀家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母后……兹事体大，儿臣……”天启帝犹豫道。

“怎么？”太后反问，“莫不成齐王的身世真有问题？滴血认亲固然荒谬，但事已至此，总不能不明不白吧？”

皇贵妃行礼道：“有陛下和太后的信任，臣妾和齐王便不曾蒙冤。请太后看在天家威严的份上，不必宣所谓证人了吧！”

齐王起身说道：“儿臣不惧！儿臣就是父皇和母妃的儿子，任凭外人如何挑拨，儿臣此心绝不变！”

天启帝继续劝道：“母后，此事……”

“宣！”太后命令道，“何谓天家威严？血统纯正便是天家威严！齐王是皇长子，当年不仅被先帝封赏，又曾经被皇帝议储，若真是身世不明，岂非是对先帝的大不敬？这个罪名皇帝担得起，哀家可担不起！”

允妍连忙好言劝导，但太后心意已决，天启帝无奈地摇摇头，只得命人将证人林清宣上来。

林清长了一张圆脸，或许是因为常年做饭，他的脸油、肥、黑，他的腿脚已经不是很利落了，但却仍能“噗通”一声地跪在地上，大声哭号道：“草民求陛下为草民做主啊！三十一年前，督察员左都御史郑欢郑大人强行夺走了草民的妻子，她已身怀六甲啊陛下！自此，草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草民，草民求陛下为草民做主啊！”

天启帝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道：“这样的事情，你去找长安令便好，不必与朕告知，若是你怕官官相护，那么，子晗……你去处理吧。”

“陛下！”成贵人喊道，“林清的妻儿并非是被郑欢夺走，而是被他偷偷送入了雍王府啊！”

“一派胡言！”皇贵妃喝道，“你可知污蔑朝廷重臣该当何罪？还不快拖出去！”

林清抬头看到了皇贵妃身后的菲儿，几十年的记忆错乱地袭来，最终定格在那个下午，林清惧怕地跪在地上，哭喊道：“求菲儿姑姑放过我的妻儿！我……我把那些钱都还给你还不行吗！”他说着开始打自己的耳光，“我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想用他们母子换银子还债，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活该啊！”

“如此胡言乱语成何体统？”天启帝道，“拖下去吧。”

林清趴着到菲儿的脚边，狠狠地拽住她的裙摆，泪水在他的脸上流淌，浑浊的眼神中显出了最后一点的真诚，他哀求：“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您就把儿子还给我吧！我就要死了，不能没有人送终啊！我们林家不能绝后啊！菲儿姑姑，我给您磕头了！”说着就把头往地上撞，“咚，咚，咚”，让人听得心疼。

慎婉仪实在看不下去了，示意子晗将他扶起来，子晗刚碰到林清，林清便又在子晗的面前哭起来：“青天大老爷，您可以一定要给草民做主啊！草民这些年能找的人都找了，若非余……”

“咳咳。”贤贵妃咳嗽了两声，盖过了林清说的话，贤贵妃起身，道，“陛下，林清现在太激动了，若是继续审只怕也是浪费时间，不如算了吧。”

“算了？”成贵人反问，“娘娘，如今证人都来了，怎么能算了？”

“那又如何？他还能说出什么东西不成？”贤贵妃问道。

成贵人抬头，坚定地说道：“臣妾请求陛下滴血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