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疾（三）（2/2）

子晗知道自己瓦解了李兆英最后的防线，他乘胜追击地说道：“兆英，父皇将无忧宫的祈福看作是帝国将士战无不胜的法宝，你又何必去触犯忌讳？镇国公是太祖亲设的一等武爵，你难道要让它毁于一旦吗？父皇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因为他已经为你想好了一个人。”

“不！”李兆英的语气坚定而决绝，“除非是倾良，否则我愿意终身不娶。”

“我不要你这样！”一道女声传来，段倾良从营帐背后走出来，原来，她一直都在偷听。她望了子晗一眼，子晗知趣地离开。

“倾良？”李兆英不知所措地反问。

段倾良只是一笑，她何尝不知道李兆英的一片真心，可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耽误李兆英的一辈子。她说：“兆英，你就按照誉王的话去做吧，不要考虑我。我的生命太长了，你配不上。”

“我可以等。”李兆英只说了这四个字。

“你等不到的。”段倾良无情地拒绝他，她的手抚在他的脸颊上，像母亲抚摸着自己的孩子，“我的路还有太长要走。”她的眼中饱含泪水，“看着我的眼睛。你忘了我吧，忘了你在无忧宫学武的事情，忘了我吧。”

情之所至，以至于段倾良没看到李兆英眨了一下眼睛。

只是这眨眼的一瞬，就能让段倾良的法术不再生效。

这是无忧宫独有的失忆秘术，他不是不知。

可他配合着她的表演，因为他们彼此相爱。他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所以比起撕心裂肺，这是最好的结局。

段倾良不能让李兆英被人伤害，而李兆英不被伤害的唯一办法就是娶一个皇帝让他娶的秀女。

他是皇族之人，他的婚事本就是政治筹码。

而他们之间的爱情，在权力面前，太过于廉价了。

段倾良情不自禁地吻上了李兆英的唇，可此吻之后，他们就是陌生人……

直到李兆英走了，琉璃才走出来，道：“你这又是何苦？”

“你没有资格说我。”段倾良一边抹眼泪，一边起身离开，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给琉璃。

作为无忧宫的大弟子，琉璃知道段倾良的法术失败了，可她不会去完成这个法术，因为她是她的师姐，她不想让她真的变成一桩木头。

因为她感同身受。

因为她正在经历。

李兆英跑了很久才停下来，他无力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在虫鸣的掩盖下，他的哭声隐秘而幽静。

待到眼泪流干时，他才决定去问子晗那个人是谁，究竟是谁拆散了他和段倾良？

子晗望着跳动的烛火，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沈影茗。”

李兆英不知道这是谁。

“她是从三品光禄署正沈先全的女儿。”子晗解释道，“她是从三品文官之后，你是一品武爵，实在是般配。而且……现在帝国已经不是开疆拓土的黄金时期了，你无须再娶一个武官之后。父皇想要的，不过是稳定二字，你娶一个势弱的文官之后，再合适不过。”

子晗对时局的分析远远超过李兆英的想象，他竟找不到半句话来反驳。两人又交谈几句后，李兆英便决定在围猎后就对天启帝禀明。毕竟，他也想看看沈影茗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