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人不同（一）（2/2）

子晗一笑，上前去抚摸那小木马，上面依稀还有被小刀刮花的痕迹。那是他和齐王的杰作。不过后来两人为了争抢而打了一架，不过皇贵妃和慎嫔都不知道。

一同前来的还有皇后、皇贵妃、如妃、宸昭仪、慎嫔、舒良媛，这样的阵仗，任是谁看了，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关于秀女入宫前的思想教育。

众人一阵行礼问安后便一一坐下。天启帝坐主位上座，皇后坐在他右侧，皇子坐左侧，太子为首，妃嫔坐右侧，皇贵妃为首。

天启帝呷了一口茶，道：“不日秀女便要入宫，这次选秀是为你们选妃，想来你们已经听说过了，但朕还是要嘱咐几句，不论你们私交如何，但只要还在宫中，便是不得放肆！否则，休怪朕无情！”

众皇子一致回答“是”。

天启帝满意地点点头，示意皇后说话。

皇后莞尔一笑，道：“本宫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像太子、齐王、昭王等，府中都已然有了几位侍妾，这次选秀为的是正妃，王府里的皆是不作数的，你们万不可忘了。”

“是。”太子和齐王拱手答道。

“父皇，儿臣有一事要禀明！”昭王突然站起来，道。

天启帝眉头微蹙，皇后也变了脸色。皇后柔声劝道：“子贤，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今日不得胡闹！”

“还请父皇恕儿子死罪！此事儿臣今日非说不可！”昭王跪下，拱手，诚恳地说。

在天启帝的心中，子贤一直都是一个识大体的孩子，否则他也不会选择子贤去制衡太子。他心中一软，问道：“子贤，究竟是什么事情？”

“儿臣府中的侍妾不久前诞下一位小皇孙，但儿臣一直没有上报宗人府，也没有给他们母子名分，今日儿臣不得不请旨，请父皇给他们一个名分！”子贤跪在地上，语气坚决地一口气说完了。

子贤所指，便是曲屏与那个婴儿。他并不是一时兴起而说出这些话，事实上，他一直再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曲屏拥有名分的机会。他思来想去，认为这件事情必须在选秀前解决，那么，今日就是最好的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天启帝不能动怒。

事实上，天启帝一点儿都不生气，因为皇子婚前生子并非是稀奇事，只要不是强抢民女，那就没有多大问题，何况这是一位小皇孙，是吉兆。可他不能把快乐表现出来，所以他故作深沉地问道：“你为何不上报宗人府？你可知这不是你一家之事，而是关乎整个皇族血脉！”

“儿臣糊涂！”子贤磕了一个头，头久久地不敢抬起来，“只因她是儿臣从朝鲜带回来的。那日，儿臣身受重伤，全赖她悉心照顾，方才痊愈，她无父无母，无所依靠，儿臣只好将她带回府中。”说完，他瞟了子烈一眼。

“父皇！六哥所言句句属实，儿臣可以担保！”子烈毫不犹豫，立即跪下附和，尽管他和其他人一样地被蒙在鼓里。

这样一个中规中矩的故事并没有引起怀疑，而且天启帝的关注点也不在这女子身上，他只在意小皇孙，他于是问道：“那孩子……”

“小皇孙身体康健，已然满月，否则也不敢叨扰父皇。”子贤很清楚天启帝想听到什么。

天启帝朗声大笑，他人到中年，儿子不少，却没有孙子，如今忽然冒出来一个小皇孙，自然是喜不自胜。他示意子贤和子烈起身，道：“如此甚好，你这次虽然有些胡闹，但好在没坏大事。既如此，朕便册封她为‘湘洛夫人’。”他望了如妃一眼，微微一笑，“小皇孙即刻上报宗人府，朕赐名‘平益’，玉牒等物需全部配置齐全。明白吗？”

“是！儿臣代他们母子谢父皇隆恩！”子贤激动地跪下磕头谢恩。

天启帝一笑，不言。

“子贤。”如妃缓缓地开口，脸上是恳求的表情，“如果她方便的话，就让她入宫来见见本宫，本宫想准备些东西送她。”

如妃是朝鲜人，如此热忱并不意外。

子贤却似乎有些为难，她是知道曲屏不能随意入宫的，因为这会让别人认出她就是安定，所以他打算推脱，道：“只是她模样生得丑，脸上有疤，怕惊到娘娘。”

“无妨。”如妃淡淡一笑，“你让她戴上面纱。本宫不怕的。”

“是。”子贤应允。毕竟刚才子烈不顾一切地帮了自己，他没有再推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