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岂是池中物（一）（1/2）

顾好逑回到包间后心神不宁，顾青青碍于顾珊爱而不好多问，也就权当没有看到。顾氏兄妹各有心事地吃完了这顿饭后便回去休息了。顾青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之前还有琉璃陪着她，可现在琉璃要照看珊爱，自然也就只剩她一个人翻来覆去了。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子晗的样貌来，她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他会不会思念她。可事实上，她一件事情都不知道。除了忧虑和思念，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可现在她却变了。果然，爱情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尽管，这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顾好逑同样也睡不着。他虽然已有妻子和女儿，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年轻人，他的未来还有很长，他的鸿鹄之志还完全没有实施。他想改变商贾的地位，同时，他更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他自幼习武，对沙场征战颇为动心，可对出仕和经商却兴趣不高。好在他不用出仕，可经商却是早晚的事情，他经常为此烦心不已，长夜难眠。他的心中并不怎么记挂朱玉和碧云，相反，他几乎记不得她们的模样了，因为他们之间的婚姻完全是他父亲做主的，他没有投入任何一点的情感。可对白嫣仪不一样，如果白嫣仪有今日救他的那位侠女一样的英气的话，他想他会不顾一切的。但是，现实是，白嫣仪是士族之人，与他注定是两个阶层的。

顾好逑裹紧了被子，他的前路道阻且长，而且是孑然一身。他的心中即便有再多的牵挂，终究也变不成前行的动力。

往年的长安总会因为春节而变得十分热闹，可是今年却不大一样。今年虽说也张灯结彩了几日，可是宫里从初三开始便陆续地召人入宫，开始是太子、昭王等皇子，后来是无忧宫的大祭司，再后来是丞相和几位尚书，最后到初十的时候居然提前复朝了。即便是顾青青也能发觉其中的异样。返乡的几位国公都已经快马加鞭赶回长安，而回长安过年的梁府则在初五那天就启程回前线了。人们的忙碌把这座城从睡梦中唤醒——它提前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顾青青心中大喜，觉得子晗也会趁此机会回到长安，可是她日思夜盼，也没听到子晗要回来的消息。她终于忍不住去问了景王，景王回答她说：“二哥恐怕要晚些回来了。太后身上不爽，他和安新都要侍奉。”

顾青青仿佛被一道雷电击中一般，她从未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如果太后一病不起，那子晗岂非要始终侍奉？万一太后再下一道懿旨……她不敢想下去了。

顾青青回到房里时脸色很难看，珊爱跑过去她也不搭理，她倒在床上，昏天昏地地过了几天。

顾青青虽然如此，长安的形式却丝毫没有放松，养心殿里，一场争论正在悄然进行着。

天启帝凝眉，扫视着台下站着的人，他们都是自己的至亲，都是自己用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儿子，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都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不过是太子的继承可能性更大一些而已。所以，他总是先把问题抛给太子，这次也不例外：“太子，关于波斯的问题，你认为如何啊？”

太子今日仍是一身明黄色的朝服，因为是在室内，所以他连披风都没用，显得整个人很干练，很符合他太子的身份，他在几日前就已经和丞相讨论过波斯的问题，因为他们早就料到皇上会最先问他，当然，他是太子，为皇上分忧也是他的义务。他不慌不忙地回答说：“父皇，儿臣认为波斯之事不能争一时之短长，而应当从长计议。毕竟，父皇用了二十余年才完全荡平突厥，如果此时贸然出兵波斯，只怕会欲速则不达，反倒不能成事。”他知道这番话不符合天启帝的打算，可为了朝廷的社稷，他必须说下去，“父皇，眼下我军疲惫不堪，户部捉襟见肘，人民渴望和平而非战事，而且，波斯与我们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他们没有像突厥人一样来犯，我们不妨修订友好条约，互不侵犯，休养生息。”

天启帝不言，他知道太子是主和派，所以他不得不问主战派的昭王，道：“昭王，你看呢？”

“恕儿臣难以苟同太子的高见！”昭王当即反驳，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主战派，“眼下我军气势正盛，不妨乘胜追击，拿下安卡，杀杀波斯人的锐气，到时候我们占了上风，签订条约也不迟。”

“可你知道安卡的守军有多少吗？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怎么可能是现在的我们能战胜的？”太子反驳道。

昭王一笑，这个问题他无需回答，因为楚王会抢着回答，只听楚王强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道：“那又如何？本王的天狼军会怕他们吗？”

“天狼军团以朝鲜人为主，波斯的银月军团却都是实打实的死士！他们各个都有地朽**师的天毒淬炼，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怎是天狼军可以比较的？波斯军人高马大，天生体能就比中原人优越，而天狼军以朝鲜人为主，又怎么能相提并论？”太子反问。

“经过天毒淬炼也不过是**凡胎，我军有火铳上百把，不信炸不死他们！”楚王一挥袖子，雄心勃勃地说。

太子冷笑，道：“拜火铳所赐，我们和突厥打了二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