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明珠有泪(三)(1/2)
吃过饭,齐王担心路上再出变故,所以他执意护送顾青青回长乐宫。顾青青临走前不忘再次端详仪茱。这个女孩子的眼睛真的很像子晗,她通身的气度也和厨娘截然不同。顾青青暗暗地有些担忧。
顾青青问齐王说:“殿下,您知道仪茱的身世吗?”
齐王摇摇头,回答说:“依稀记得她说她母亲是在静心苑做事。母妃说那地方不吉利,所以我一直没有详细问。”
静心苑,也就是冷宫。
顾青青觉得其中蹊跷,若仪茱不是孤儿,那为何只有母亲而不提父亲?她母亲是静心苑的宫女,可宫女没有恩典是不能成亲的。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齐王停下脚步,对顾青青郑重地说:“青青,我看仪茱对你似乎有敌意,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或许是为了子晗……”顾青青的声音很低,这句话她只说给自己听,可她还是要回答齐王的问题,所以她换了一个句,但意思并没变,“殿下,您知道仪茱为何要打听誉王的喜好吗?”
“这……”齐王顿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仪茱,现在却发现似乎并不是,他的语气有点悲伤,“她一直都向我打听二弟的事情,不过她从来没提起过慎嫔娘娘。我也想不明白。”
“您就不怕她喜欢誉王吗?”顾青青难以自控地反问。
齐王只是一笑,这一笑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比平常更释然,他说:“那又如何?我喜欢仪茱是我的事情,仪茱喜欢谁是她的事情。这两者并无关联。”他又顿了一下,然后坏坏地一笑,“何况,二弟连仪茱是谁都不知道。”
顾青青也被他逗笑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爱得如此透明澄澈的人。齐王对仪茱,是原原本本的爱恋,这爱恋是不掺杂任何杂质却能永恒不变的。这是纯朴而隽永的。顾青青忍不住赞叹道:“王爷,您真不像皇宫里的王爷,你倒像极了田间的庄稼人。”
“巧了!”齐王摆摆衣襟,学着太子一样端起手,威严地说,“太子也是这样说我的。”
顾青青又被他逗笑了。顾青青觉得齐王和子晗一样是错生帝王家的。不,子晗的内在还是高贵的,他有皇子的风度,但却不屑于皇子的做派。而齐王却是连最内在的本质都是朴实无华的。就像自然里的小动物般可爱。顾青青难以想象,这样天真的皇子竟然是狠辣的皇贵妃的儿子。
齐王似乎猜到了顾青青心中所想,诚然,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有过这个疑问。他几乎是习惯性地解释道:“可我偏偏就是皇长子,偏偏就是皇贵妃的儿子。”他语气中有无尽的无奈,这和他那张圆脸是不相符合的,“若真能在世轮回,我只愿落户山水。”
顾青青一怔。她原本对这座皇宫只是不了解,可现在却是恐惧!皇宫究竟是怎样的东西,为何会连最天真无邪的齐王都有这样大的悲哀!那子晗呢,子晗又会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烦恼呢……她不敢想下去。因为她的脑中只有两个鲜红的大字——吃人。
“青青!”见她不说话,齐王只得大声唤她。顾青青被吓了一跳,但好歹回过神来了。两人继续向前走着,不再说一句话。
凤鸾徐徐地移动着,皇后看起来很精神,甚至有点春风得意之色。可安然却用十分不满的语气说:“娘娘,咱们这回算是白白地便宜韦尊世了。给了他那样一门好亲事。”
“怎么回事便宜他呢?”皇后笑着反问,“韦尊世不过是山东知府,虽是二品大员,可也只是个地方官。如今女儿嫁入皇宫,他还怕不能入长安吗?如此一个大人情,他可要好好报答本宫才是。”
“娘娘英明。”安然想明白了后激动地说,“如此一来,咱们在长安也算是有个帮手了。”
皇后凝眉不言。韦尊世虽然欠自己一个人情,可是他女儿嫁的是昭王,这人情未必能回到自己的身上。若想让韦尊世毫无怨言地唯自己马首是瞻,恐怕还要一番筹谋……她正想着,却见前方一个人影闪过,那人虽看起来十分瘦弱,可总觉得熟悉得很。她放心不下,便让安然将那人带来。
一眨眼,安然便带着那女子来了。女子尚未行礼,皇后便惊讶地说:“仪茱,你怎么在这?”
经此一问,仪茱便忘记了行礼的事情。她扭扭捏捏,低声说:“我来见齐王。”
“齐王?”皇后更是不解,她想不出仪茱见齐王的原因。她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便说,“今日与你遇见也是有缘,不如本宫便去见见你的母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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