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明珠有泪（二）（2/2）

“臣妾疏忽了。”皇后装出愧疚的样子，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宸昭仪似乎另有打算。”

“哦？”天启帝好奇地问。

皇后递给他一杯茶，道：“也不是别人，就是白嫣仪……”

天启帝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杯子上，险些把杯子打碎了。皇后连忙退后一步，低头不敢说话。天启帝看了他一眼，叹气说：“真是你疏忽了。白嫣仪是天之骄女，她的夫婿非要是第一人不可，子勋是被朕宠着长大的，怎么可能压得过白嫣仪？还是快算了吧。”他不愉快地吐了一口气，转念又想到了另一个女孩，“子勋的性格，多半会和顾青青合得来。”

皇后一惊。她本想借宸昭仪的力打太子的力，把白嫣仪送出去，没想到天启帝居然要撮合顾青青和子勋，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她认为是刚才自己的话使天启帝有了误会，她连忙辩解说：“陛下说笑了。子勋会去救青青也是受白嫣仪所托。想来他还是更和白嫣仪亲近的。”

天启帝摇摇头。他的内心并不赞同这门婚事。其实他何尝不知道皇后的打算？他直截了当地说：“可是子兴身体不好，未必会让顾定成满意。倒不如子晗。”

“怎么？”皇后难以置信地发问。她不相信自己培养了这么久的子兴会不如没人管的子晗，“顾定成是药材商人，若是青青与子兴成亲，他必定会召集名医为子兴调养身体。高手在民间也未可知。”她莞尔一笑，但却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顾定成的意思也是如此。子晗并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放肆！”天启帝带着几丝怒气。他最恨别人染指他的权力，“他虽然是皇商，又帮朕解决了突厥战争的金银问题，可他也只是个平民而已，他有什么资格威胁朕！若不是朕降低税率、允许海内外自由贸易，他们商人怎么可能积累那么多财富！”他顺手丢给皇后几本奏折，“这些全是建议朕打压商人势力的！”

皇后并不去看那些奏章，因为她知道后妃没有干政的权力。她默默地远离了那些奏折，不紧不慢地说：“可是士商平等是陛下钦定的国策，也是太后……”她不说下去了。

太后苏氏，原本就是药材商人的女儿。天启帝幼年时没少因为这个而被人轻视，所以他登记后立即要求士商平等。

天启帝抿了一口茶，火气似乎下去了一些，他尽量用平缓的调子：“即便如此，朕的皇子也不是供他挑选的！朕只是同意让他女儿选秀，可没说一定会指给哪位皇子！”他又抿了一口茶，火气算是完全消下去了，“朕听说太后不回来过年？”

“是啊。”皇后走进了一步，脸上仍旧是那微笑，“太后要在万安寺过年，并为陛下祈福。太后还说，要将子晗和慎嫔一并接过去，算是随身服侍。”

“这肯定是安新的主意！”天启帝道。

“臣妾也觉得是。”皇后轻声附和，但她又换上了为难的语气，“说起安新，她也不小了，是时候赐婚了。”

天启帝知道皇后的画外之音，他也开门见山地回答：“过去的玩笑是不作数的。安新的婚事还要从长计议，待朕和西域王商量后再定夺吧。”

皇后点点头，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发现就还有一位王爷还没提及，便象征性地问：“子瑀的婚事，是否由皇贵妃妹妹做主？据臣妾所知，郑氏一族中并没有合适的女子。”

“无妨。”天启帝故作轻松地说，他的眼中还是闪耀着自信的光辉，“姑且先让秀女们入宫吧，让孩子们自己看看再说吧。”

“那就请皇上择定吉日。”皇后递上纸笔，恭敬地说。

天启帝提笔，却还是放下了。他抬头对皇后说：“就定在三月吧。具体日子你和钦天监商量。通知无忧宫，即刻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