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往事难忘亦难忆（1/2）

自南宫炙出去后，房间里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眼前这个冷傲的女子，不由得让莫轻言想起了苏池暮，他仍记得她那天跟自己告别时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见苏池暮一身傲气，表情认真冰冷的模样，直到那时他才恍然意识到，苏池暮从来都不是他的附属物，只是当他意识过来时，他已经深深伤害了她。

苏池暮的离开，无疑给了莫轻言重重的一击，那句“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很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此刻，在幽都寻了好几月的莫轻言，终于有了苏池暮的下落，他如何能不激动，只是他也知道，苏棠逼迫不得，只好顺着她刚才的话接口道：“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在下洗耳恭听。”

苏棠沉吟半晌，才悠悠开口，言语间极其平淡：“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幽都的‘待君归’客栈，那时她才多大啊，不过十三上下的年纪，却像个三岁小孩那般天真快乐，就连走路都蹦蹦跳跳的，一进客栈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知道，在这天子脚下的幽都，多得是王孙贵族和纨绔子弟，当时我看她被人调戏实在是可怜，便难得做了一次英雄救美的好事，没想到，她就这样缠上了我，非要让我带着她在幽都游玩，还美其名曰说是感谢我救命之恩，其实她就是没钱了还怕被人欺负，死皮赖脸让我给她当移动提款机和保镖。”

“移动提款机”和“保镖”这两个词还是苏池暮自己跟她说的，苏棠不明白什么意思，苏池暮就耐心地一一解释给她听。

说到这，苏棠追忆起当时那几天相处的时光，她每天都是带着笑意醒来，晚上带着满足睡去，身边躺着一个多出来的人心里却是很舒怡。

“她以前是这样的吗？”

莫轻言很难想象自己记忆中安然娴静的苏池暮会是那样活泼好动的人，似乎他们的相处中，苏池暮一直都很被动，他给她什么，她就要什么，从来不会提任何让他为难的要求，而他也习惯了她的顺从……

苏棠眉头一挑，眼带凌厉的黑眸直直看向莫轻言的方向，丝毫不差地望进了莫轻言的眼睛里，“我从来没问过她在及笄之礼上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那件事足以摧毁她所有的童真，之后再见她，在人前时，她的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说话也轻声细语，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那样端庄优雅，但是当她和我们相处的时候，她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爱笑爱闹，她似乎还是以前的那个苏池暮。”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莫轻言没有回避苏棠的视线，不过在他看来，苏棠说的这些事，于他找苏池暮一点联系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苏棠讽刺一笑：“因为我想知道，她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莫轻言从未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逼问地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一句话：“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她要的是什么。”

“所以你就以为她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了吗？”苏棠仍旧言语犀利，气势逼人。

又过了良久，莫轻言才回应她：“我以前是做错了，我会把她寻回来，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

闻言，苏棠的脸色缓和了些许，莫轻言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证明她刚才说的那些并非是废言。

“人都虚伪，人都善变，莫轻言，如果你发现你寻回来的人，不再是以前你喜欢的那个温顺的模样，你还会爱她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苏棠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然而此时，莫轻言却不敢再把那个“爱”字说出口。

他还会爱她吗？爱一个人是压抑她的天性？还是让她的喜怒哀乐都随着你变化？

莫轻言扪心自问，他之前没有实现自己对苏池暮的誓言，但他真的爱她，无论苏池暮变成什么样他都爱，她一直在自己心里，这是从未改变过的，不然，他今天也不会站在苏棠面前。

本以为那个人会一直在身后等着自己，一回头，却发现那人早已经被自己遗忘在某处，再也找不回来了。

但莫轻言从来不信的就是命，他想要的，自己一定会去争取，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傻等着自己被命运之神眷顾。

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的莫轻言捡起地上的银针包，略过苏棠问题，极其谦卑地开口：“姑娘真的不愿告诉之下暮儿的下落？”

苏棠没有应答，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莫轻言也不勉强，上前一步，浅淡道：“那就请让在下为姑娘诊脉吧。”

他是南宫炙的挚友，自然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而辜负了南宫炙的信任，苏池暮他会自己去找。

“不需要。”

苏棠直接拒绝了莫轻言，她不愿欠这人任何人情，若不是她现在全身乏力加上双眼失明的话，她定会替苏池暮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男人，狠狠刺他几剑。

“姑娘这是何必，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南宫想想。”

莫轻言虽然是个医者，但他很少这般耐着性子去劝导人，要知道，就算是南邵国的皇帝，请他诊脉也得看他的心情，而眼前这人呢，对南宫炙或许重要至极，于他却是毫无一点干系的。

苏棠一脸淡漠，今天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妥协。

“姑娘可还认识家妹月莫离？”

屋内的气氛再一次陷入僵硬，莫轻言没法，只得风马牛不相及地提起了月莫离。

“阿离是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