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静默（1/2）

政治从来都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进了这舞台原本白的转眼便能变黑而原本黑的亦极有可能因为某些政治考量而被人为染白，若将身上有这众多疑点的秦悦换作别个即便能侥幸不死也一辈子别想自军统的密牢里出来，当然即便是秦三爷以一世英名作保亦没可能完全阻止军统及中统的暗中调整，要不是这原因黄浦少年班又岂会有这么多的教官，秦悦后台够硬自然不会直接被拉进讯问室问话，而其他的学员几乎是放个屁都得做极其详尽的书面报告，当然如此亦与秦三爷将秦悦之前瞎扯的那故事重新做了较为合理的编排密不可分，至于宋家姐妹有没继续改编倒也只有她们自个清楚。

不过这样的苦难日子亦仅仅持续了一月，一月之后不但只问问题不好好教书的怪教官没了踪影，就连学员们受气后最喜欢去看的心理医生赫教官，而从未被人拉去小房间里问话的罪魁祸首秦悦闲时虽也喜欢去平易近人、身材撩人且模样动人的赫教官那里转转，但之所以会去却不是因为眷恋美色而是想听听她嘴里那极其相似的乡音，身处人群却如此寂寞只因早该到步的黑蝎至今仍是音讯全无，不该在的家伙已经没了影该来自然也就来了：“收拾一下，小叔带你练枪去。”

对余全这成日凶巴巴的哎呀小叔秦悦可向来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可怜千逃万避最终还是在宿舍里被来了个瓮中捉鳖，眼见避无可避该说的自然得乘还没挨揍前赶紧交待：“听说我那还没过门的婶子最终还是把你给甩了，别来找我麻烦啊，我干的那些事可全都是为了撮合你们。”

“笨，瞎想什么呢，思云那不是甩了我而是回校念书，这段时间我之所以没来找你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你被军部的人调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况我原本就不怎么招那些人的喜欢，不过也该你小子倒霉，闲着没事你逞什么能，军统监狱那些外语广播原本是放来甄别间谍的，人家真间谍都不吭声你个傻小子却便要逞强，若不是之前干爹替你在饭桌上瞎扯那故事得到了东北方面的证实谁也保不了你，他老人家那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呵呵，只用块小石子就砸晕个头戴钢盔的小鬼子，实际上你小子全程就一被人点来点去的小跑脚，望月山的大当家徐丰已领着手下归了建，若不是他个二十七师师长以自个的脑袋替你作保你小子的审查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我这次过来一是为了兑现教你打枪的承诺二则是帮二十七师参谋长黑龙给你小子捎带点土特产，他还托我转告你一件事，你师姐黑蝎在来黄浦的路上遭遇到小鬼子的伏击至今生死未明，负责护送她的队伍无一人生还，虽说至今仍未找到尸骸但种种迹象皆表明她已是凶多吉少，除了让你别哭黑龙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别给你们师傅丢脸，学成后若是连他黑龙都打不过就别再惦记替师傅报仇的事。”

“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呆会。”

“不能，这就是你一直嚷着要加入其中的战争，“九一八”我父母双亡没人为我开解我足足消沉了一年，小叔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一年可耗，大战在即黄浦这少年班能办多久连咱们的蒋校长都没个准，若要达到黑龙的期望已没有时间让你消沉，如果你听到噩耗想到的只是酒瓶子那么黄浦不需要你这种懦夫，十分钟后枪房见若是超过十分钟不但你专享这单间会留给值得住里边的人而且黄浦的大门将永远对你紧闭，别忘了我们这黄浦是军校，大战在即哪怕满门被屠为将者亦得擦干眼泪枪上膛，黄浦陆军士官学校少年班的秦悦学员，听明白没有？”

“是，教官！”

别看余全骂得是挺凶但如果不是他厚着脸皮多方疏通在弹药如此溃乏的年代秦悦手上那把寻常军官都未必够格使用的勃郎宁又岂能整夜不缺子弹，当天边泛起白光两手皆软的秦悦终于带着泪痕靠着靶场那墙扎马睡下，对此早已见惯不怪的余全自也没去拦他，但原本他可只是出于好奇想要瞅瞅第一次放枪的秦悦能达到什么水准：“咚咚咚，主任、主任，开门啊主任！”

学员自然得迎着天边的第一道曙光步操而职务到了主任这一级自然可以多睡片刻，眨眼迷茫这胖主任一听是叫门的是余全连忙将骂人的脏话咽了回去：“我说余教官啊，你们军统的人也未免起得太早了吧，今天又不是轮到你当值，至于一大清早就不放过我嘛…你这是要干嘛！杀？”

“十张靶纸几乎一模一样，这可还是他第一次打枪，我就是不相信自个的眼睛才过来找你帮忙看看，该不会真是我眼花了吧？”

一听这话人虽胖的可以但双眼却闪现出睿智的主任终于来了精神：“你绝对没有眼花，我可戴着眼镜呢，看到的即是一样，绝对错不了，距离？”

“五十米吊靶，我亲自调的靶位，错不了。”

“嗯，这事我知道了，一会我让人去收拾一下弹壳，我们这黄浦没几个人使勃朗宁，若真是头回放枪便能做到枪枪到位确实值得重点培养，慢着，你是军统排得上号的神枪手，凭你过往的经验这种因发泄怒火爆发的高精度射击机率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