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胜负难定（2/2）

如此精辟的话可真不像是曲阳该有的风格，连秦三爷都得眯着眼才能瞧见曲阳手上那刀，此刀仅有尾指指甲那么丁点宽刀柄一个指节而刀锋则只有半个指节，才那么丁点的刀黑箭拿来修指甲都还嫌它太小，而别看曲阳身材矮小手指亦不长那短刀却能灵蛇一般于指间游走，看到这即真实又直若虚幻的一幕黑箭才真明白自己刚才到底已经死过了多少回，可惜两手一扬刀子便没了影的曲**本没给他感叹的机会：“此类短小的武器之所以危险在于易藏，若是被敌人知道你刀藏哪便会有所防范，所以想使好此类武器得用快及巧来加以掩饰，瞧，当敌人的注视全集中在挥出的拳头上另一手只需有意无意做这么一个小动作便能令其分心，然后他会像你现在这样发现潜藏的杀着依旧在这手上，正因为刀短杀伤力有限所以但凡短小利器皆会喂以剧毒，被长刀砍中只要伤的不是要害顶多也就痛那么一会而若被我手上这短刀在身体任何部位划出道小口，虽说那点伤怕是连痛都感受不到但若是得不到解药便只有等死那命，记住了吧，永远别让第二个人知道你保命的那把刀到底藏哪，像我这样明摆着才是最好的掩饰，简易繁、可烦亦可非凡，每个人自出生那刻起便注定将用自己的一生去编写只属于自己的故事，这世上谁都不可能成为最可怜的那个，因为无论多惨你总能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找到比你更惨的人，人一辈子为了生存得干很多违心之事，只有原谅了别人才能原谅得了自己。”

最没可能是说客的曲阳说的虽头头是道却奈何黑箭的心思根本就没在那耳朵上，倒也难怪个头不高的曲阳要穿身几乎就差没拖地的黑大衣，原来它这里边摆的全是如出一模的小刀子：“哗，曲阳哥你这是卖刀的不成，不过这些飞刀可比你送我那把短刀要轻上很多，这重量的飞刀如何能伤得了人？”

琢磨再三才说出口的话被人当成了耳边风自令曲阳很是不爽，但寄人屋檐下又岂能不低头：“对不住了孙少爷，那可是我曲阳生死攸关的秘密，完全没有秘密的人死了也是活该，不过秘密泄露会致人于死地仅限于我们这些寻常之辈，你将要面对的余全几乎路人皆知其弱点所在但他那人却依旧活得十分滋润，其上身有洪拳迎敌下身有三爷亲传的七十二路地镗脚送客，加之举匹便能要百步之外取人性命，整个上海敢找他麻烦的独有一人，而那人便是我们青帮的秦三爷，青帮五老虽手无实权但个个都是一呼便能百应的传奇人物，我们三爷之所以手眼通天却只能排在第三可只是因为年纪上斗不过那些眷恋人世舍不得死的臭老鬼，三爷，您老看今晚这饭局子是否还是老规矩？”

赚足面子的秦三爷自然会将曲阳的好牢记在心，而有些事即便至死那天亦只能烂在心里：“不，今晚咱们爷孙一块要去宋丫头府上蹭饭，一是谢她帮老夫那么大的忙二是允下的事还需兑现，一会你和小王去库里多备些上得台面的礼物，这孩子认干妈可不能只占人家干妈的好处，秦悦，虽说有些像女娃的名字但爷爷希望你将来无论是遇上了什么事都能抱着愉悦的心情好好活下去，别像你那不争气的父亲，姓洪是为了他要的爱情不惜与我这老父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而五代表的则是忤逆，唉，这世上原本十三年前便应该有个叫秦悦的俊后生不想现在却得我这就差没进棺材的老东西苦苦相求…”

表面看秦悦是有一万个不乐意但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虽说苏俄那边不是司机就是娃但那好歹也算是个名字，而黑箭无论他怎么想那都只是坏人藏在暗处用来伤人的玩意，正因为从未享受过家的温暖所以秦悦才更不敢享受，儿时那爱他、疼他将他视若己出的狼王便是最好的例子：“别装了，若您再装孙儿我可又要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指的便是您老这号，其实秦悦这名字挺好，但只有听到那些不干人事的小鬼子发出痛苦的呼喊才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喜悦，不过爷爷，今晚宋思云那疯丫头不会也去吧，若是她去我就不去了。”

得孙如此秦三爷自是老怀甚慰，不过秦悦的某些话他却不怎么爱听：“什么宋思云那疯丫头，别忘了那是你名正言顺的表姐，何况连个凶巴巴的表姐都怕战场上见到了舞刀弄枪的小鬼子还不把你给吓出尿来。”一提这事秦悦不由回想起当日那仗，虽说那场仗他全程都只是担当跑脚送信那角色但这地方可没人能戳破他的慌言，随身收藏的面具一戴他立马便由孙子升级为半调子的说书先生：“瞧孙儿脸上这个连小鬼子都吓到直喊娘的鬼面具，孙儿之所以要去黄浦深造便是因为师傅被害的那晚找了小鬼子的晦气，虽说我们的杀师仇人先一步开溜但小鬼子那边即便连押送俘虏外带看守车辆共有十八人却都是枪炮齐全、弹药充足且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而凄刹中以我们大师兄黑龙那脑瓜子最好使，他安排给我和二师兄黑虎的任务是夺取车辆切断小鬼子的退路，当时您是没在场所以不知道战事有多凶险，原本我和二师兄才刚刚就位准备先观察一下敌情，不料大师兄那方向却忽然传来了枪炮声，二师兄害怕守车的敌人赶过去增援二话没有便奋不顾身冲了上去而我虽不是这想法却不能看着二师兄以自己身体去堵小鬼子的枪眼，于是我戴上这面具后又自地上捡了些石子便神不知鬼不觉绕到了敌人后边鬼叫一声，那三个看守车辆的小鬼子一回头看到我这样直接吓到连枪都忘了打，虽说我的战绩只是打晕了一个鬼子但若不是我不顾生死大喊的那声手刃俩鬼子的二师兄身上绝不会只挨了两枪，不知道师兄他们现在怎么样，若是我再大个几岁也许就不会成为他们的负累了。”

扯了那么老长一串倒也只有最后这两句才是真话，而秦悦这些胡篇乱造的战绩能骗过秦三爷身旁那些保镖却骗不过秦三爷这种老油条，当然在他想来自己的孙儿小小年纪便敢与装备精良的小鬼子真刀真枪对着干即便临阵因为害怕当了缩头乌龟亦无可厚非，毕竟即便是他大名鼎鼎的秦三爷在这年纪干的亦只是手里拿着根棍子浑身哆嗦的跟着比自己大点的孩子和街上的小混混抢地盘，有技在身的他当年因为害怕打斗时连自个打小便练七十二路地镗脚都使不出又哪有脸去说自家孙儿的是非：“小子，知道你这面具上画的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