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萧芸兄妹（2/2）

“芸儿，”徐牙婆连忙截住她的话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柳若菲，见她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没有生气的意思，才继续开口劝萧芸道：“芸儿，你就让柳公子看看吧，索性也不花多少时间，他要治不了，妈妈我再让人去外边请个资深的大夫回来，怎么样？”

萧芸想了想，才点点头，应下了。接着徐妈妈就扶起她，两人一起带着柳若菲往正堂而去。

院中众人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幕大起大落的戏码，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直到柳若菲三人都进入了正堂再看不见身影，才面面相觑感慨不已。好一会儿，那些没被柳若菲挑上的人才艳羡地望了望林大福等人，各自散去了。林大福等人低声讨论了下，也各自回厢房收拾行李去了。

柳若菲跟着徐牙婆和萧芸儿到了正堂左侧的套间。一进套间，一股浓郁难闻的药味就扑面而来，此时还是初春时节，房间里甚至还放了两个碳盘，哄得房间暖哄哄的，只是没开窗，光线有些暗。

萧芸一进了套间就急忙跑到床边，伸出手指探了探床上之人的鼻息，才松了口气，直起身看向柳若菲，脸上充满恳求。徐牙婆也转头热切地看向柳若菲：“柳公子？”

柳若菲朝徐牙婆点点头，平静地朝订床边走去。近得前来，她才看清床上之人的模样，眼中染上一抹沉重。床上躺着的少年已经瘦得皮包骨，两颊深凹，眼眶塌陷，嘴唇干裂苍白，整张脸没有一丝血色，显得特别狰狞，完全看不出一丝和萧芸相似的神彩。

柳若菲从棉被中掏出少年瘦骨如柴的手，触之冰凉，像摸着死人的手。她三指探上脉门，几乎感觉不到少年的脉息。徐牙婆说得对，床上之人已呈现出一股死气，是等死的命了，但前提是，没遇上她……

萧芸从柳若菲靠上前，就一直在留心观察她的神色，此时见她面色凝重，心不由一直往下坠。虽说她认为柳若菲太过年轻，恐医术不精，但每一次被人宣告哥哥死刑，她的心就经历一次绝望，一次次劝自已燃起希望不要放弃，一次次又被人打入深渊，她不知道她还能再坚持几次……

突然地，她就想，也许就这样让哥哥去了也好，省得他都这样了，她还要不停地折腾他，让他走得也不安稳……

柳若菲看着萧芸突然萎靡下来的神情，心知这姑娘的心神已到极限，随时可能崩塌。她不由自主地给开口，给了萧芸一丝希望，她说：“我可以救你哥哥。”

这句平缓清晰的话语如一道天籁之音，重重击打在萧芸儿的心脏上，令她心脏猛的一跃，好似重新活了过来。

她缓缓的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柳若菲，不放过她脸上的一线一毫表情。心里却在害怕，害怕她刚刚只是幻听，希望眼前之人能再说一次那句可以救赎她的话……

柳若菲自信从容的任她盯视，点点头，不疾不徐地再次肯定道：“我说，我可以救你哥哥，你哥哥不必死。”

萧芸永远记得这一时刻柳若菲自信从容的样子，因为是她，在她最绝望的时刻，给了她希望，将她从那黑暗的深渊里给拉了出来。她双手死死的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喜悦、感激……

徐牙婆看得有些动容，她上前拥住萧芸，心疼地劝说道：“芸儿，先别哭了，先让柳公子替你哥哥诊治才是。”

萧芸似才如梦初醒，不住的点头道：“对对对，先救人，先救人！”然后她看向柳若菲，猛地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地上恳求道：“求柳公子救救我哥哥吧，以后我定当衔草结环报答于你！”

柳若菲只得又侧身避开，伸手虚扶道：“你先起来，我会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