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萧芸兄妹（1/2）

柳若菲不由顿住，疑惑地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正堂。下一瞬就见正堂里跑出来一个十五六岁形容憔悴、满脸泪痕的绝美姑娘。

那姑娘急切地扒开人群跑到徐牙婆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徐牙婆的双臂不断摇晃，不停的哭求：“徐妈妈，我哥哥刚刚又吐血晕过来去了，您救救他吧，求您了，帮他再请个大夫看看吧，求求您了！”声音中满是害怕与绝望，看得周遭的人不禁动容。

徐牙婆被那姑娘晃得头都要晕了，口中不断发出“哎哟哎呦”的声音，终于她一使劲挣开了那姑娘的束缚，连忙站开了一点，双手互相揉着发麻的手臂，皱着眉头没好气地对那姑娘喝道：“你个小蹄子，都要把老娘给摇散架了！你哥哥那都是等死的命了，哪里还能救得活？”

那姑娘不断摇着头，大颗大颗泪珠滚落下来，她顾不上擦，只不相信地轻喃：“不，不，一定有救的，一定有救的……徐妈妈，”她上前一步又想上来抓住徐牙婆哀求，无奈徐牙婆见机快地后退一步，那姑娘双手抓空，只好顿在原地，双手紧紧握在拳，泪眼婆娑地继续哀求：“徐妈妈，我就只剩下我哥哥一个亲人了，他明明还有一口气，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等死而什么都不做。徐妈妈，求求你了，再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吧！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了！”

那姑娘说完就猛地跪地“呯呯呯”地朝徐牙婆磕起头来，不一会儿，她光滑的额头上就磕出了一大片青紫的痕迹来。徐牙婆心中不忍，上前抓住她的胳膊阻止她再磕下去，口中也在劝道：“别再磕了，再磕下去，你哥哥没死，你倒要磕死了。”

那姑娘顾不上满脑袋的眩晕，大大的眼睛满是期待的望着扶住她的徐牙婆急切道：“徐妈妈，您是答应再为我哥哥找大夫了吗？”

徐妈妈一怔，定定地看着眼前神情憔悴、满身狼狈的人儿，良久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好，我答应你去请大夫。但我要先声明，这真是最后一个了。你自愿卖身给我，拿钱救你哥哥，我念你一片孝心动人，这些日子才任由你这么折腾。但是这么些天了你哥哥病情半点没有好转，你的卖身钱早都花完了，我还往里添了不少哪！你哥哥那，你还是早作准备吧。”说完就放开了那姑娘，站起身来。那姑娘没了徐牙婆支撑，又如愿以偿，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知该哭该笑，神情呆滞。

柳若菲站在一边从头到尾看完了这一出闹剧，大概也知晓了事情始末，见徐牙婆正想唤那名中年仆妇去叫大夫，连忙出声唤住她：“徐妈妈，且慢！”

猛地听到柳若菲出声，徐牙婆顿时想起来，她竟然被那姑娘一闹，忘记了主雇了！

徐牙婆赶忙三两步走到柳若菲跟前，不住地道歉：“哎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竟然被这小蹄子一闹，忘了柳公子您了！没耽误您的事吧？我马上拿他们的卖身契给您。”

柳若菲神情淡然，不在意地道：“无妨。我唤住你，不是着急想催你，只是好奇想问问，那姑娘是谁，发生了什么事么？”

徐牙婆见柳若菲神情不象是生气了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想到那姑娘，她叹了口气，才无奈地道：“那姑娘叫萧芸，不是本地人，是我前几天出城办事回来，在城门外遇见的。哦，她还有个双生哥哥叫萧杰。当时她哥哥受了伤，又感染风寒病得很重，已经昏迷过去了。她想扶他哥哥进城找大夫，我可怜她一个小姑娘没甚力气，就用马车送了她一程。在路上经过攀谈，我才知道她跟她哥哥是逃难来此，已经身无分文了。所以当她知道我是做这人口买卖的，就自愿自卖自身，想拿卖身钱给她哥哥看病。我念他们兄妹可怜，她又很有志气，便答应了，把他们带了回来，帮他们叫大夫，还腾出清静点的正堂给他们养病。哪知道……唉，剩下的你也看见了，我也难办啊，我这又不是开善堂的，我这也是小本生意，也只够糊口的，哪能经得起这么消耗啊！”

柳若菲了然地点点头，不由宽慰了一声：“徐妈妈，您倒是个心善的。我想萧姑娘她心里也明白的，不会怪您的。”

徐牙婆勉强笑了笑，道：“我做这些也不是图她什么，只求个心安罢了。柳公子，让您见笑了。我还是让人去给她请大夫吧。”说着，又要转身开口唤人。

柳若菲连忙又唤住她，徐牙婆不解地回头望着柳若菲，不知道她为何又阻止她去大夫。

柳若菲见她疑惑，便微微一笑，解释道：“徐妈妈，你知道，我是济世堂的东家，而且我对医术稍有涉略，也算小有所成。不如您先别叫大夫，我去帮那位萧兄弟看看？”她眼前正好缺些疑难杂症来磨练她的医术，如今正好有个机会，她自然想尝试。当然，萧芸的重情重义和此刻的绝望打动了她，也是原因之一。她前世是孤儿，今生才有了医怪这一个亲人，所以她很重视身边的亲人，也很明白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的那种绝望是何等痛苦。

徐牙婆听完柳若解释，立刻喜出望外，用力拍了下手道：“哎呀，那可太好了！那就麻烦您了柳公子。芸儿，柳公子会医术，他答应帮你哥哥看看。”

萧芸抬起头，绝美的脸上泪痕犹在，红肿的双眼还有些迷茫，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惜。她消化了一会才弄明白徐牙婆的意思，又瞥了一眼柳若菲过于年轻的模样，有点迟疑地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