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做好事的后果 5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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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人事，解决纠纷，找人谈话，教育后进，是余书记的专长，任何难人难事，一经余书记的嘴巴，都迎唇而解。唯有对况子侃，很有点畏难。据余书记最贴心的人透露，余书记稍通看相术，他认定，况子侃是学校的瘟神。对况子侃的“瘟毒”，只能引流，疏通排泄，设法规避之，绝对不能截堵，否则一旦决堤，瘟毒四溢，危害学校，弄不好，会给学校带来灭顶之灾。当然，这种想法，只沉积于心，决不在言辞上透露半点的。余书记找老况谈话这天，穿上已珍藏了好多年的中山装，这件国服，曾跟随他走进过**广场，接受过**的检阅，一身正气，豪光很大，足以抵挡老况的瘟气。今天，重新穿在身上，感到莫名的庄严肃穆，责任重大。余书记找了间很有特色的小屋，作为思想交锋的战场。此屋，密封性能很好，也有毒气，能达到以毒攻毒的功效。另外，余书记还有周密思考的：万一谈话效果不佳，老况瘟毒发作，放毒已无可避免，也只留毒于此小屋，中毒牺牲，也只是他一个人，决不能让其向外扩散，贻害众生。

当然，余书记是最有修养的德育工作者，在老况面前，表现出的是，父亲般的慈祥，兄长般的热情，老师般的诚恳，学者般的专业，作为资深的德育教育者，具备这些高素质，余书记是相当自信的。而老况，一听余书记找他谈话，当即，脑袋里产生的唯一念头：“完了！”在老况的记忆里，余书记找他，永远没有好事，没有好话；本来活的空气，一与余书记在一起，空气也死了，老况常常喘不了气。因此，老况被余书记叫住，跟着他，去接受教育的路上，心里想：爹娘把我生得笨，论理起来，百个自己捆在一起，也不是余书记的对手。我索性赖倒胡吧，任凭书记怎么说，他骂来不还口，打来不还手，我不声不响，不推不硬，都是我的错，我全接受了，我投降还不行么？这样，余书记倒或许会早点放过我，让我自由的吸吸气。

老况主意停当，就照此施行。谈话的小屋，选在校长室隔壁的油印室。我前面说“有毒的小屋”，是这屋子里充满了浓重刺鼻的油墨味，确实能毒倒苍蝇蚊子。因书记要教育人，文印员临时回避。

屋内弥漫着油墨味，老况下意识第捂了一下鼻子。他小心地与书记面对面坐着，因此，觉得余书记的每句话，都喷溅着浓烈的油墨气，直向老况的脸上射来。这个老况，原本就是懒洋洋、死气沉沉，毫无生气之人，加上余书记恩赐给他的、他自己从空气中吸进的油墨，不断洗涤他的肠胃，清洁他的肺腑，使老况处于半中毒状态，人更显得半死不活。老况的两只耳朵竖着，对余书记教导，似听非听，进进出出，却没留住半句。两只眼睛迷蒙着，似睁非睁，似看非看，仿佛觉得，余书记的脸部表情，在不断的变换，但终究没留下生动的印记。老况的脑子也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处于半睡眠状态，余书记深刻的、诚恳的、感人肺腑的，泣鬼神的言词，像空气，被老况闻到过，但只一阵微风，就从脑海里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