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往事如烟（1/2）

两个多月以后，传统的春节刚刚过去，渡边接到了叶相濡从上海打来的电话，称投资环境的考察报告已经寄出，与上海有关部门的谈判也已有

了很大的进展，希望总裁亲自去看一看。渡边的答复是很干脆的三个字：马上去！

渡边计划3月1日启程，乘飞机前往上海。就在他动身的前两天，即2月27日，这天一大早，岛田秀桢就和他的母亲美智子踏进了他的家门。

自从那天暖房里谈话以后，岛田秀桢一连好几天没上班，据说是在生病，以后虽然上班了，但精神萎靡不振，从前的那股干劲不知跑到哪去了

。并且开始酗酒，有一次在酒吧里醉得不醒人事，结果被送进了警察署。

对他的这种表现，渡边打心眼里瞧不起，一个男人要是连这点挫折都经受不住，那他就绝对不会有出息！但同时，渡边有点可怜他。这小子一

向以岛田家的继承人自居，现在这地位忽然受到了威胁，这对他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美智子是个身躯肥胖、十分泼辣而又能干的女人，早年渡边兄弟俩经营小食摊的时候，她一手操持家务，有空时还帮着洗碗刷锅，出了不少力

，渡边一直对她很尊重。她一进门就连忙代儿子赔不是。见她亲自上门替儿子赔罪，渡边忙说：“都是自家人，千万别这样讲。秀桢这孩子还

是挺不错的，我一向很器重他，今后也仍然如此。”

美智子说：“秀桢把您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听了心里很感动。以前我只知道您在中国打过仗，吃了不少苦，想不到您还有这样一段辛酸的往

事。”

渡边长叹了口气说：“那场可怕的战争给我们大家都带来了灾难，与那些死在异乡连尸骨都找不到的人相比，我还算是幸运的。”

美智子感慨地说：“还记得战后的日子吗？那时我们多苦啊！”

渡边点头道：“怎么不记得！那时为了糊口，我们不得不咬紧牙关，像牛马一样拚命干，连节日都不休息，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恶梦！”

岛田秀桢接上话茬儿来说：“那时我还小，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夜里我常常会被饿醒。”

美智子低着头说：“秀桢的父亲死得早，多承大伯您的关照，他才有今天，对您的恩德，我们感激不尽。”

渡边明白她的话外之意，忙说：“秀桢是我们岛田家的人，我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以后我即使找到了亲生儿子，也决不会把他抛在

一边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美智子扭头望着岛田秀桢说：“大伯的话你听见了没有？还不快谢谢大伯！”

岛田秀桢刚要站起来，被渡边的一个手势阻止了。

美智子眨眼说：“他大伯，您的儿子是1945年初春出生的，他今年该有四十五六岁了吧？”

“是的，他已经是个中年人了。”渡边禁不住摇头叹息，“我离开他的时候，他还没满周岁，一晃四十年过去了，真快呀！” 美智子问：“

您估计这次能找到他吗？” 渡边

说：“找到他当然很不容易，但无论如何一定要找，这是我坚定不移的目标！” 美智

子又问：“过了这么多年，您怎么还认得出他呢？您有什么信物留给他吗？” 渡边

说：“有的，我把自己的护身符留给了他，那是一尊木制的小佛像，是当年的一个随军僧送给我的。”

岛田秀桢说：“伯父，我跟您一块去好吗？”

渡边大感意外，“跟我一起去？这怎么行，你是公司的业务部长，责任很重，怎么能说走就走！” 岛田

秀桢央求道：“让我去吧，伯父。上次我冒犯了您，心里一直很不安，对我来说，这是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请您一定答应。” 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