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回 人间温暖，人心难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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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窒息感弥漫在周围，眼前一片漆黑。我想要出声喊叫，却根本发不出声音。伸手想要抓自己的喉咙，却似没了手足，只听得耳边冒出火烧般的“嗤嗤”声。

无力地挣扎，想着死掉的感觉都不会这般难受。被灼烧的感觉消失，眼前是一片白色的世界，我赶紧闭上了眼睛。“轰隆隆”滚滚地雷声震得我脑袋里嗡嗡作响。突然头顶被点击地发麻，麻痹感传遍全身，又是灼热的疼痛。我吃力地张开眼睛的一条缝，白色的世界中冒出轰隆隆的电光。那是滚滚的天雷，将我包围在其中……

“不——”我惊呼着，身体猛地坐起。身上盖着橙色的薄锦被，柔软的*垫就在身下。我看着眼前的纱帐，呆愣着，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体保持惊醒的姿势，麻痹得不能动弹，却还在冒出冷汗。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纱帐外传来柳江白的声音，没有嘲笑也没有戏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入帐内，将纱帐掀开。“我很好奇什么样的恶梦会让你这妖怪那么害怕？是梦见被人捉了去，炼成了丹药？”如果不是那微翘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坏心眼，我会真的以为他的眼中充满了关心。

又是火烧又是雷劈的，没准真的是正在被人炼丹。我看着他，还在回味刚才的梦境。一切那么真实，就好像确实经历过。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血肉之内的骨头里，都传来火烧雷劈后的麻痹疼痛。

“你——”许是注意到我的表情，柳江白皱起眉，抬手抚向我的额头，“只是梦，没事的。”他松了一口气后，轻轻揉着我的头发。

感受到他手心中的温暖，我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的怀里。脑海里，飘过一片红，好像是红衣的衣角。“离开——”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出现。与刚才的梦境连在一起，我生出莫名的恐惧感。一把将柳江白推开，跳下*跑了出去。

在小湖边呆坐了好半天，投在草地上的影子从西边换成了东边，我还是没从梦境里脱离出来。我知道柳江白就在房檐下看着我，我想要过去同他道歉，心里还是会想到那个梦境和那个声音，然后就是那阵奇怪的恐惧。

“采悠姑娘。”白色的人影坐在了我的身边，声音温软暖心。

我呆滞地看着云靖绸，心里的恐惧也一点点地淡去。

云靖绸目光闪烁，嘴唇张合，似有话说却又说不出来。

“云少侠？”

他的眼神定住，“采悠姑娘很依赖柳公子吧。”云靖绸没头没脑地问道。

依赖啊？“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是唯一一个带着我的人。”我认识的人没几个，知道我是妖怪还带着我的也确实只有他一个，“我好像只能跟着他。”

“采悠姑娘，那你可知柳公子与吴小姐的婚事？”

“嗯？”柳江白不是说已经拒绝了吗？怎么又定下来了？所以他才决定留下来。那为什么不同我说呢？而且，他好像很反对这婚事吧，怎么会突然决定。

“看来姑娘并不知道。”云靖绸的眼里有了责怪的色彩，“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两位姑娘？”

“哈？”我还在想着柳江白和吴裳茗的婚事，对云靖绸的话只觉得听不懂。

云靖绸看着我，眼里似乎交织着愤怒、同情和怜惜？我歪着头看他，不理解他眼里的那些情绪。他抬手，在我脸颊边停住，又准备收回。我抬手握住了他的手，碰触间传来熟悉的温暖，我好像又听到他加速的心跳声。比起来，我更想依赖他吧。

“采悠姑娘，是不是只要别人对你伸出了手，你就会握住呢？”云靖绸看着我握着他的手，轻轻地问。

“嗯。你们的手很温暖。”人类的手很温暖，血脉跳动的温暖，有血和肉，这是一堆白骨的我所憧憬的。

“温暖？”云靖绸看向我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同情。直觉告诉我，他想的和我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就是在以这样的方式欺骗你吧。”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变得愤怒。

“采悠，在太阳下坐太久了，回房去吧。”不知何时，柳江白走了过来。似不在意地扫了一眼我握着云靖绸的手。

早上的莫名恐惧已经消失了，我看着柳江白，觉得有些抱歉。还未说话，云靖绸站在我和柳江白的中间。“你真的关心她吗？”

柳江白奇怪地看着云靖绸，“云少侠何出此言？虽然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以兄妹相称多时。就算没有兄妹之情，也有朋友之谊。岂不会关心她？”

“兄妹之情？朋友之谊？那为何不坦诚相待？”云靖绸冷笑出声。温润腼腆的少年也会有这么不饶人的时候，我瞅着前面咄咄逼人的白色背影，一时没啥反应。

“嗯？”柳江白大概也没搞清对方在说什么。

“既然同吴小姐早有婚约，为何要瞒着采悠姑娘？若是无心吴小姐，大可干脆地提出退婚，何苦一再地拖延婚期？”云靖绸向后转了下头，又正对向柳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