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枯根殁(2/2)
一个人要是想对另一个人推心置腹发的话,对象、时间、地点(天时地利人和)都须要极为精致,因为每一个看上去(可能实际上也具备)有思想(个人的习性、对事物的看法、)的生命所经历的事都是不同的,一路上所感受的也不同、因此,就有了杂七杂八的生命(几千亿个独立的生命——姑且把‘猪’‘牛’‘狗’也算在之列——‘牛是被迫加上去的——不然会显得很不得体),对同一件事情的几千亿种看法,而趣味相投的情况却只有在两个生命的观点相近的时候才会出现,当一个生命要想跟另一个生命说些什么且能够直达对方心底这种实例的几率可能小于几千亿的几千亿次方,故此,很多生命都沉默了——‘喵’‘旺’‘呱’‘咯更咯而我’‘嘶’‘吠’‘叽叽喳喳’、‘嗡嗡’‘嘎啦嘎啦’‘吼’‘鸣’、、、这一类言语之外的声音都是些不安于沉默的动物为寻求‘谈话者’而发出来的。
‘谁在乎我的感受’——猪如是说。
‘你们想怎样啊!不知餍足的东西’——鸡也来效仿。
‘难道我摆弄臀部的步姿不美么’——鸭子抱怨道。
‘我们来到地球不是为了做人类的朋友的’——《邪恶力量》里的狗没有说出这之后的话。
‘我的屁股一在食物上摆动就能够生一个后代——谁还有这样的生育能力’——苍蝇在炫耀什么。
‘你们都该感激我在吸血的时候没有传播艾滋——我的饮食习惯是可以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蚊子想要告诉医学博士们——‘我就是治愈艾滋病的最佳范例啊’——‘聪明的二足动物怎么还不来解剖我的身体’
‘*,一点趣味都没有’——蜜蜂在空中飞舞了一个‘8’的形状。
‘下一个统治地球的生命就是我的族类了,我们的蚁民一定会享受到实质上的——一律平等’——蚂蚁翘首以待。
‘我的武器是我的牙,你们的却是言语’——看到人类的言语有那么大的杀伤力的蛇早就为自己辩护过了。
‘我们都有着同样的血统啊’——生命的祖先就是一阵击到海洋的闪电-这样下去不行啊——郁瑕跟他厕所里的石头都有血缘关系了——哲学和唯物辩证什么的主义不是说没有完全孤立的事物么——郁瑕跟他家厕所里的石头的关系只不过不那么紧密而已——他每天都在吃自己的远方姐姐妹妹什么的——(肉类、米饭、蔬菜、水果、、、)——只不过那是些八百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被忽略了。
但你说话了的时候,你所说的话一定要比沉默更有价值——若这样的话——世界早就沉默不语了——岂会如此甚嚣尘上。
当思想停滞了时候,嘴巴开始说话了。
人类一直都热衷于废话连篇,那是他们交流的全部内容了,然也就是这样,他们才不用那么孤独啊——当他们通过交流得知有人比自己还要无知是一件欢乐莫过于此的事了。
郁瑕忘记了那些‘孝顺‘的女儿、儿子们是走到内门放下包之后才跪在’寿料‘前放声大哭的还是把包交给了迎接他们的人后才爬到‘棺椁’下进行‘孝子’行动的,郁瑕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抛下了所有的‘尊严’、在房子的中间学起小孩来——一个劲地往上爬、一个扯一个、前赴后继、相互撕扯着、看到了寿终的人之后还要往里面去(有个村里的尊者把‘寿料’的盖子往后移动了一截——大概露出了‘人’的胸部以上)、不顾脸面地嚎叫、‘你怎么就走了啊’、‘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不说一声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厉的声音最大,在旁边观看的人也觉得她最孝顺了,她觉察到自己的孝心受到目光的肯定之后愈加表演地卖力了——其中应该又是有真实的成分的——成见很深的郁瑕一心想要贬低厉吧——这个时候——其人也善了啊(也不是很确定)。
厉看到了还不满足,还要爬进去摇醒‘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了的人(姑且认同‘另一个世界之说’’,
‘好了好了,把眼泪掉进去了就不好了’那个把棺木推开了一截的人看到厉好像要往里面钻,急忙制止,使眼色要旁边的人也来扯一下,大家你拉我我扶你地就往屋内走了,早些哭过了的人现在就安慰起刚才才哭的人,‘人都走了,就放手让他安心地走吧’、‘他知道你们的孝心了的’、‘别哭坏了身子’、‘一路上坐车也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劝他们的是姐姐级别的人,第一次拉的时候,哭泣着的人迅速挣脱了,在旁边站了会又上去劝,这次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被他们躲开了,又在旁边立了一会,看看四周的情况,发现观众们也还意犹未尽,又上去拉,这次没有放下,成功地把他们控制住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迈过八十厘米的木质台阶到里边去了,擦干有真的成分的眼泪就问候只有在这时才会相聚的亲人了,不一会就情绪稳定了。
女儿辈的都爬了滚了哭了,儿子辈的男士化了些,跟那些老一辈的长者聊了聊——从给(这个词用方言说出来才有润味)比较上档次的烟开始——然后说一下自己的情况——对方也就点点头——敷衍似的——没有直视对方的眼睛。孙辈的就少有人意思意思了,都情感荒漠了吧!没怎么感到伤心,也用不着做给谁看。但慧还是眼泪汪汪地来到郁瑕身边,
‘不要哭了,弟弟’她说这话的时候,郁瑕没有感觉到有丝毫嘲讽的意味,但郁瑕就是不知道怎么弄的,本来并不想哭的,眼泪却止也止不住,还好声音不是很大,不会吸引谁的注意,加上又是躲在一边。
‘这一个倒是流了两滴眼泪,其他的都没看到几个人哭’,怡挖苦似的说道,怡除了吹牛皮厉害外,还擅长做‘长者’,自己抬高尊位——其实也用不著自抬身价,本来他娶的就是最大的女儿,他最大的孩子也只比他娶的女人的父母生的最小的孩子小几个月,其他的九位也比较尊重他,加上当时他还在自己的村里做着支书(支字读成了资——应该是这样的),是有些威望的。
他的话很令郁瑕不舒适,眼泪中虚假的成分被极度地夸大了,好像郁瑕不由自主地流出来的眼泪完全是表演用的。
这时,建却不解地看了会郁瑕,视乎很难理解,或是主观地认为没什么值得伤心的——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的爷爷忽然就一年一次都见不上了根本算不上什么啊,建也觉得郁瑕的眼泪有些虚伪,因为,他作为直系儿孙都没有显现出‘孝顺’的模样来,你一个外甥在这里现什么,还好,鄙视郁瑕对他来说也是毫无趣味的事,他也就没有说什么,不解地瞧了瞧也就离开了。
郁瑕确实未曾预料到流泪也会如此地不合时宜,对于人情世故,对于自己以外的人,还真的不能过于直露——很容易被蛰伤。他的性情也是在过于敏感的童年时期变得变幻无常了,对什么都冷眼相待,尤其是那些他感觉不怎么好的人或事,都会先入为主地判上无期徒刑,似乎那人那事就是他认为的那样了,要想让他改观比要让某位女士不自恋还难,且,他的某些直觉在他自己看来还是很准确的——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不是很多。
这天,元也过来了,这倒完全在郁瑕的意料之外(还很不懂得人情世故),郁瑕发现他的背又弯了些,头发差不多全白了,还是很瘦,脸上布全是皱纹,走到郁瑕面前了也没有显现出高兴的心情来,‘过一两天就到我们那边去吧’,很平淡,虽然有几分亲切,可能是由于亲家过世触动了些什么。
‘恩’,郁瑕在看到元后叫了声‘爷爷’,这次就低着头点了点,看着他回去了,元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就回去了呢?别的人多少会呆上一段时间,吃过饭的,这是‘礼数’么?元跟花的父母有芥蒂?还是家里有什么事?都快过年了能有什么事?对人情没有过多涉猎的郁瑕也懒得想那些没用的,还是穿着长白衣(很小的时候还觉得穿上不合身的长衣很是有趣——舞动着袖子——很有电视里古代人的模样)(好像没有穿白色的衣服)找人玩去。
那天晚上有一个道士活动,大家都拿着点燃了的蜡烛准备往外边走,熊(长得很像他母亲——男的长得像母亲是有福的——如来如是说?)在郁瑕的旁边,熊呼出一口气把蜡烛弄灭了,就到郁瑕那去点,点着了后,由于移动太快,又灭了,又到郁瑕那去点,这次点的时候,熊发出了笑声,在旁边观看的‘人们’转移话题了,
‘看那个,还在笑呢!’旁边那些上了年纪的妇女的话很令郁瑕不适,虽然发出笑声的并不是他,熊在这种‘严肃的活动’里笑了出来确实不应该——郁瑕却没一点要怨恨熊的意思——(他并不为自己的爷爷改变了存在状态而感到悲伤是他的达观和人情淡漠——郁瑕也只是从表面上去攒(不是这个字吧)测)。而那些在旁边欣赏演出的‘二十四’女士的嘲讽却使郁瑕想起了上午那些长辈对待自己流泪时的态度——不屑?讥讽?要是郁瑕再大胆很多的话,他就会拿着蜡烛去点燃她们的衣物了——不是封住她们的嘴巴——叫不出声就没意思了。
熊的傲慢是骨子里的,不像建,总是显露在外边,被人一戳就扬不起头了(大多数时候是气愤而走),熊外表很温和,不怎么说话,对看上去不怎么合适自己眼睛的东西或人(人不是东西?)就会直接避开,根本就不会给别人看到自己脸上不屑表情的机会,在内心也隐隐觉得自己也确实是没什么自己资格去憎恶什么,或是做些什么去改变现状。
瓷器国的水又名族人鄙视宗教信仰(不知道是哪个伟人的功劳),他们看不起宗教,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即便有那么一些模糊的心灵寄托,也不过是希望未知的神秘力量能不厌其烦、不求回报地满足自己欲壑难填的私欲。还讲什么行善!积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才是他们的耶稣,金钱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古瓷器国的那些‘慎独’、‘修身’、‘诚意’、‘心正’、‘家齐’、‘国治’‘平天下’、、、是贴上了‘落后’的标签,是跟不上时代的,古典文化也成了烫手的山芋、鸡肋,虽然表面上要取精华弃糟粕,而实际上他们的态度跟孔老二(这样称呼就是明证了)对待鬼神的态度(敬而远之,任其自生自灭)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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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在拜年期间,熊跟郁瑕谈到了来生什么的,
‘有没有,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有另一个“我”呢?’
‘可能会有很相似的,但绝对不会是‘你’的,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同的’,熊也没反对,也不感到意外,
‘只有一次生命,漫长而无所适从的一次’
‘好好地做好自己吧,从来就没有谁能告诉人如何去生活,每个人都是探索者,只是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尽量别给自己太多后悔的机会就行了’,郁瑕在回答熊的时候也是在慰藉自己。那些一头头的人只是在批评别人的生活而不是建议,只知道子鸡蛋里面挑刺,是一些吐不出象牙的觊觎者——跟寄生虫差不多一样令人厌恶。<!--div class="center mgt12"></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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