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偷听（2/2）

方容原本想收回手，被我这么一说，却不敢再动了。

“我要你把药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否则，我相信常君慎这个变态在替我收尸的同时，也会顺便帮你收一把。”我若无其事地说道，手上的力道却大了一分。

方容的冷汗瞬间从额头上滑下来，“我真的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一年的分量，新药。”我轻巧地提醒她，顺便把另外一条腿也伸了出去。方容真的被吓到了，她忙不迭地点头，“我告诉你，你先下来……”

“你先讲，我再考虑下不下去。”

于是，方容用了最短的时间告诉了我常君慎的秘密，我沉默半许，“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准和常君慎讲。”

方容一脸犹疑，我把手机在她面前轻轻一晃，“从你决定要讲的一开始，我和你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如果常君慎知道我知道他的事，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会立刻举报你，试想一下，你觉得常君慎会保我还是保你？”

方容的脸色白得就像医院里的墙壁一样，她怨毒地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和常君慎就应该天生一对。”

我轻车熟路地从阳台上下来，把手机收好：“我赞同你前面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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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机会碰上古壑，常君慎的前任情人，也就是在高级餐厅里泼我一身红酒还拿着打火机的清秀男人，地点也诡异得令人感到发指。

薇安拉我去美甲，旁边是一家即将营业的夜店，我前脚踏进美甲店，他就一脸颓然地扶着墙从夜店出来。按照正常的小说发展，我应该是硬生生和这家伙错过才对，但是十分不凑巧，尽管他看起来很疲倦，目光却锐利得很，一下子捕捉到我极力减少存在感的身影。

“是你？”

我忍不住露出常见的无辜一笑：“好巧好巧。”

“巧个屁。”他粗鲁地回驳我的话，我瞬间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一边薇安见我这么久都没有进来，好奇地过来看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古壑的时候，眼睛一亮。

“清可，你前男友啊？”

“不……”

他比我更快地截过话头：“差不多了，我有些话想对她说。”

“没事没事，你们慢慢聊。”薇安一脸的“你把她拐走了我都帮你数钱”的谄媚样，我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随即被完全无视了薇安的古壑拖进了这家刚营业的夜店。

吧台上的服务员擦着杯子，看见我们两个，尤其是看见古壑，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屑，迎上来：“二位要点什么？”

“两杯冰水，谢谢。”我抢在古壑开口前吱声，笑嘻嘻地说：“我请，我请。”

古壑看上去似乎是没有力气和我争辩什么，坐在吧台旁边的高脚椅上，开始抽烟。我十分惆怅地看着他惆怅地抽着烟，你拉我过来又一声不吭，你是几个意思啊？

“常君慎和你说了我的事情了？”

他这个问题比那半杯冰水都还要令我醒神，我小心翼翼地点头，手悄悄地伸向托盘，以防有什么不测，还能挡一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只是冷冷一笑，把烟捻灭。

“我第一次遇上常君慎，那是三年前的事情，就在这家夜店。我参加朋友的聚会，看见他就坐在沙发上。你知道的，常君慎永远都有这个能力，能让人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我费尽千方百计要来他的联系方式，经历过一番波折之后，我和他告白，他竟然答应了。”

“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同性恋一直都是被有色眼镜对待，我一开始以为常君慎只是玩玩的，我也想玩玩就好，可是到了后面，我玩得是越来越过火……我甚至开始想着如何才能和常君慎永远在一起。”

“可我们最后还是分手了，他提出的分手。”古壑眼神黯淡下来，“他说我们不合适，我不愿意分手，我没有办法拉下脸去承认我爱上他。”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给古壑点杯酒，消一下愁。

“你以为我和常君慎的故事就这样添个乱就结束了？”古壑话风一转，整个人看起来都在散发着团团的黑气，看起来就像沉溺在各种负面情绪。我现在想走会不会有点晚？

不知道是酒保有心还是无意，他不轻不重地轻咳了一下，古壑停住话头，他意有所指：“你该走了。”

心里隐隐有个念头在告诉我古壑他有话要对我说，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叫我别多管闲事，早早抽身离开。游移不定之际，已经做好指甲的薇安进来夜店，拉着我离开了。

临走时，我看了眼古壑，他在抽烟，烟雾迷离中我看见他落泪了。

半个月之后，当我去这家夜店找古壑的时候，得到的是古壑的死讯。古壑是自杀的，他在浴室里割腕自杀，当有人发现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冰冷了。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古壑是个孤儿，无依无靠，连后事都是他朋友料理，他朋友只当我是古壑的其他朋友，带我去祭奠古壑，还和我讲了一件关于常君慎的事。

常君慎上班的时候，发现我请了半天的假，下午看见我的时候，他特意把我叫进办公室。

“你出了什么事要请假半天？”

“我去祭拜一个人，”我和常君慎对视，捕捉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古壑死了。”

常君慎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你和古壑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

“我和他感情不好。”我摇摇头，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失望，“常总，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清可。”他叫住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我坦诚地看着他，“常总，没有。”

冷战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