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见面（1/2）

出院之后，我和常君慎约好了父母双方见面的时间，地点定在一家口碑比较好的酒楼。老妈非常重视这场见面，连穿什么衣服都再三斟酌，仔细考虑。我忍不住抚慰了几句，反被老妈投向白眼：“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换衣服？换什么衣服？”我上下打量自己，利落干净整洁，有什么不好的？

老妈大发雷霆，揪着我回房间：“给我换条裙子再出来！”

酒楼里，常君慎跟简己恭都和他们的父母正在聊着，似乎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四人都忍俊不禁。我带着老妈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伯父伯母好，我是时清可，这位是我的母亲。”

老妈含蓄地和对方打招呼，常君慎的父母很友善，面带微笑地请老妈入座，靠的比较近的简己恭起身给老妈倒了杯茶。

普通的介绍过之后，大家开始把话题转向我和常君慎的婚事。

“为什么你们这么快决定结婚？”常母是个非常和善的人，尽管她看起来有些丰腴，脸上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动人风采，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分外精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常君慎是只老狐狸了。

常君慎本来想开口，被简己恭硬拉到一旁聊天，完全救不了场。看见此情此景，我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我和他都老大不小……”

“那你呢？”常母穷追不舍，连常父都有些看不过眼，不轻不重地咳嗽几声。

我笑道：“君慎教会我很多东西，我很感谢他，我想陪伴他。”

几乎除了简己恭和老妈，其他人都被我的这番话震惊到了。常母反应过来时，微微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就这么被打住了，常君慎对我的反常举动十分地不解，他了解我的想法，我此时应该巴不得破坏整场见面会才对。

简己恭但笑不语，对着菜单考虑今晚待会儿吃什么。

一场普通的见面会很快就在各种家常琐事中飞快溜过，途中我上了个洗手间，碰上简己恭。他是找机会出来和我碰面，我开玩笑道：“要是被常君慎发现了，小心你又被他盯上了。”

虽然是开玩笑，但是我是真的很怕被常君慎发现我和简己恭私下“这般交好”，忍不住环顾四周，以防常君慎突然出现。

“你为什么还答应……”

“就当我被常君慎传染，疯了吧。”我丢下一句话，匆匆忙离开。

我和简己恭的对话诡异地戛然而止，然而另一厢，我和常君慎的婚事却不想常君慎所想的那样尘埃落定。常母对我的回答……不是不喜欢，而是非常不舒服。作为一个拥有敏锐直觉的女人，她知道我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对于这点，常父和常君慎都不以为然。常父还是挺喜欢时清可这个看起来良善娴静的女孩子的，更何况，难得常君慎有喜欢的人，他不想多加阻拦。于是在常父的极力坚持下，婚事还是定了下来，时间地点都订好了，父母双方见过面，没有多大的问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和常君慎在一个月后就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

一个月后。

招待了一天的客人，我累到不行，真想直接扑到床上呼呼大睡。但是，尽管精疲力尽我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常君慎的洁癖是不会允许我这个浑身沾满了香水、化妆品、酒水各种气味的“新婚妻子”直接上床的。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常君慎尾随我身后进来，看见我在卧室门口犹疑不定（那是因为我太累了发一会呆而已），立刻把我抱起来：“我们一块洗澡。”

我感到好笑，可是又无力反驳，只能搂紧他的脖子，小小声说：“有洁癖还得找个借口，常君慎你真是无可救药。”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笑嘻嘻地插科打诨，当做什么都没讲。只是我心里清楚得很，以后朝夕相处，要应付常君慎的虚伪还得处处小心。

在浴室发生了各种儿童不宜的事情之后，昏了头的我是被常君慎抱到床上去的。常君慎帮我盖好被子之后，转身却到阳台给方容打电话。

一番交谈后，常君慎得到了满意的回复，把手机搁在客厅充电之后，去卫生间洗干净手，上床睡觉。他不知道的是，尽管我在床上闭上双眼，可是并没有真正昏过去。

他和方容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避孕药？常君慎，你不想要孩子，可我想要。

结了婚之后，常君慎看得我比较紧，常家父母本来是打算让我和常君慎去国外旅游，被常君慎用巧妙的理由婉拒了。国外变数太多，他生怕我在国外会捅什么篓子，我是求之不得待在原地，因为我还得解决避孕药的事情。

方容知道是我要约她出来见面，十分的反感，脸上毫不掩饰地不耐。我不置可否，面带微笑地请她坐下。

“来杯咖啡？”

“不了，一杯绿茶就可以了。”她斜睨了我手中的黑咖啡一眼，“如果你想怀孕，你最好还是少喝点咖啡。”

我面不改色：“有你给常君慎的避孕药，哪怕我喝十全大补汤都怀不了。”

方容蹙起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们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宜有孩子。”

“孩子我是要定了，”我端起了咖啡，“你也不用做什么，把维生素片给他就可以了。”

方容有些不解，随即无奈地叹气，“你是我见过和常君慎最像的女人……没有之一。”

“是吗？承您吉言。”我笑眯眯地回应。

恨一个人恨到让自己变成他，也算挺悲哀的。到底我是从什么时候恨上他的？

对了，是我知道古壑的死讯，彻底知道常君慎是个多么阴冷变态的人之后，简己恭的出现简直就像是一道阳光给我乌云罩顶的上空带来点生机。

简己恭就是前总经理，他出国进修之后，职位就直接晋级成了总裁。总裁和总经理比起来，似乎总裁听起来权力比较大，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不过，总裁——特指简总裁——很是深居简出，以至于当薇安惊喜地说简总回来了我还傻了半天，就着简总是谁而郁闷。

总裁回来，我们那一楼层的人列队欢迎，薇安带着我拽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我依旧很郁闷，简总再怎么出神入化，至臻完善也只是个人而已。一个人有什么好看的？

我在心里碎碎念，直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缓缓从队伍那头走过来。简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盯着他愣了很久，说来惭愧，虽然我在公司里待了两年，可是我连简总的全名都不知道。最尴尬的事情是，我看到了跟在简总身后的常君慎。

自从我因为古壑的死和常君慎冷战，我和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说过话了，我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可是我接受不了常君慎对古壑的死的推动作用，常君慎以为我只是在气他无情，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经知道是他在夜店里买通了人折磨古壑。试问我要怎么接受一个这么阴狠乖戾的人？

常君慎注意到我看简己恭的目光，简己恭注意到常君慎在我身影停留教久的视线。在隔离了众人的办公室，简己恭饶有兴致地问：“那是你的女朋友？看起来不错。”

“不关你的事。”常君慎这几天少有的烦躁，时清可指责自己的话总在他耳边回响，让他一次次地减少自己的耐心。

简己恭毕竟和常君慎相处多年，也正因为相处多年，常君慎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他，他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但是时清可却在简己恭的心上留了个影子。

简总的归来让这个一直被“常总是个变态”阴影笼罩的公司带来了些许的生气，也让公司里不少的妙龄单身女子开始把目标转向简总，简总也是单身，加上出国和总裁名额的双层镀金，更加受到女性的青睐。

薇安已经不止一次和我念叨xx公司前来“商洽”的王小姐穿着暴露，在本公司带着不可告人又众人皆知的目的晃荡。我嘿嘿一笑，没有说什么。

眨眼的功夫，简总回公司近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除了例行会议，其他大大小小的会议都被简总推掉了。我和常君慎不尴不尬地过了近一个月的光景，我在考虑要用什么理由提出和常君慎分手。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很久，这一切还得多亏了薇安的“热情帮助”。

为了庆祝简总裁的归来，大家决定搞个欢迎会，地点设在原来庆祝公司十周年的gay吧，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对gay吧的喜爱非常。

总而言之，因为主角是简总裁，很多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也一同参加。薇安为了扬眉吐气，穿着一件比较暴露的衣服，最扯的是她还把我拉上了，给我找了件俏皮的黑色小短裙，我郁闷了半天，决定带着包走人。

“表啊——”薇安惨叫着抱住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公司欺人太甚到什么地步，连miss.王这种半拉子主管都能觊觎简总裁，你就知道我们有多好欺负了。”

我面无表情：“又不关我的事。”

“难道你不是我们公司的？你不是我们八卦小组的精英成员？难道你没有义务捍卫公司的利益，尊严和荣誉吗？！”

我继续面无表情：“是；是又怎样；没有。”

薇安倒吸一口气，斩钉截铁，下定决心般说：“如果你不穿，我就把你和常君慎交往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你……你怎么会知道？！”

“切，你以为你的小把戏瞒得了我？要不是我，你和常君慎的事情早就曝光了！”薇安换一副撒娇的模样：“我的好可儿，咱们作为同事这么多年，这么久的交情……”

我抓着那件裙子，衡量事情的利弊。

这几天我要和常君慎提出分手，我不能让我和常君慎交往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

薇安挑的是一件裁剪大胆酒红色裙子，换好衣服之后，风情万种地和大家打招呼。我换上那条黑色小短裙，找了个隐秘的角落，闷闷地喝起果汁。

“怎么一个人在角落里喝橙汁？”

我还以为是哪个闲来无事的登徒浪子，看清对方的模样之后，立刻收敛心神：“简总，你怎么……”

“嘘——”他示意我噤声，看了眼以薇安为圆心的圆形交际圈，“多亏了你漂亮的朋友，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我才‘偷得浮生半日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