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研讨（1/2）

公共政策分析协会第一次研讨会在寇老炮讲座的两天后举行，适逢周末。虽然是周末，可这次的人数就少多了，不仅协会里被拉来充数的人都没到，原本特地选出来的十七个人，也只来了十三个。

人少一些反而好，利于重点观察重点考核。

王龙上次注意到的三个人，印象最深的那个，名叫何齐亮，东升大学土木系的。另外两个是吴思远和刘之荣，来自盛京大学，分别是学经济和学法律的。这下分工就不言而喻了，王龙重点考察何齐亮，华烨重点考察吴思远和刘之荣。

这次活动先分小组讨论，东升大学五个人一组，盛京大学的十个人分成两组，华烨有意把吴思远和刘之荣与自己分到一组，而王龙，那肯定和何齐亮是一组的。

何齐亮开学已经大四了，已经保送东升大学研究生，工程管理专业。本来按照计划，大三大四的学生一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但凡事有例外，何齐亮在报名参加协会的时候表现出了异常的热情，让特地来东升大学宣传招新的华烨印象深刻。华烨甚至和他有过一段单独交流，对他在土地经济房产经济方便表现出来的天分非常赞赏，才破例把他列为考察对象。

另一方面是因为何齐亮大四保研后时间应该更充沛，也比较方便活动和考察。考察如果通过的话，他正好已经成为研究生，可以做辅导员，方便招新的成员。

何齐亮来自于西南地区一个相对落后的小城镇，家里条件在当地只能算中等。他自幼能言善辩，遵循师长教诲，学习成绩优秀。坑里洗澡他不去，上树爬墙他不能，抽烟喝酒他不敢，偷鸡摸狗他不会，打架骂街他不行——曾连续几年被村委会评为三好少年。

自从初中离开所在乡村来到镇上住校读书之后，何齐亮一下子变得成熟起来，也内向了很多。和王龙一样，何齐亮爱读书善思考，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高中他升到县城唯一的重点高中就读之后离家就更远了，一个月才能见一次父母。然而早早独立的他在众人的关注下他并没有掉链子，高考更是一战成名，成了他们县恢复高考以来第三个考上东升大学的学生。

虽然何齐亮来自农村，但他并不是一个孤陋寡闻的人。何齐亮喜欢参加各种活动，跟着东升大学暑期的各种调研队伍去过很多地方。为了贴补家用，他也做过几份兼职，算是有一些社会经验，对社会有一定的初步认识。

进入大二后，何齐亮发现自己对经济管理很有兴趣，比画图纸修桥盖楼造房子兴趣大多了。推研的时候他就选择了土木系工程管理专业——工程管理也算是管理类软专业吧，硕士毕业时候授予的是管理科学的学位。

东升大学这组讨论由何齐亮主持。本来华烨安排王龙主持的，但是王龙认为让何齐亮主持可以更好的观察他，而且他年级高，经验相对也多一些，看起来人也稳重，让他主持也不算出人意料。华烨一想也有道理，就没有反对。就坐的时候王龙甚至直接就挨着他坐下，离得越近观察越方便不是。

何齐亮作为主持，首先发言：“我们这组有五个人，但是五个人的讨论如果杂乱无章的话，也会乱成一锅粥，我们不妨先定一个讨论的顺序。”

王龙闻言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个家伙还是有一些水准的。这种自由讨论往往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人说话，到了后来大家熟悉了一些放松下来就变成真正的“自由讨论”，每个人畅所欲言，但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所以没等其他人说话，王龙连忙说道：“我认为首先我们五位同学应该轮流发言，每个人只说自己认为最终要的三点想法，而且最好有支持的论据——不管自己的实际经验也好，看书上网得到的信息也好，只要能补充说明自己的观点就行。别人说过的相同观点，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实和依据来补充，最好就不要再行反复论述了。等第一轮发言过后，我们再就其中比较感兴趣的问题进行单独讨论。大家觉得这个程序怎么样？”

一般情况下这种自由式发言只要提出的程序不是太离谱，大家都会赞同。而且王龙提的这个程序听起来挺不错，避免重复啰嗦浪费大家时间，几个人都纷纷表示同意。

王龙一看自己的计划成功，立马开始占据主动：“既然大家同意我的建议，那么干脆由我来先说，算是抛砖引玉吧。轮流发言由我起头，由何齐亮收尾，他在主持讨论，最后发言也比较合适。”

看大家都点头表示没有异议，王龙就开始发言了。他的发言为讨论定了一个很好基调。其实他说的东西中并没有什么惊人之语，但是他把最普通，最基本的三条意见都说了，无非是什么问题和机遇并存啊什么的。这样的话后面的人就不能发同样的陈词滥调了，可以更好的观察后面的几个同学能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接下来的三个同学并没有什么惊人之语，就是补充了一些生活中的实例，最多提出两条并不算新颖的观点，听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到了何齐亮，他把自己的笔记本翻到前面，开始谈自己的看法。王龙看到何齐亮的本子上写满了一、二、三、四……等数字，暗道，能想出这么多条，这个家伙倒是一个思维发散的人。思维发散是好事，想象力丰富，能够创新联系，做事不拘泥于陈规。

何齐亮虽然写了一大堆，但他也只是说了三条，不过这三条都很有见地。

第一，虽然华国经济社会政治上问题很多，但是经济发展的活力足动力大。国家对普通民众的制度性束缚仍然在不断减少中，劳动生产率也持续提高——华国经济这列火车其实冲劲十足。何齐亮还例举了身边的一些同学、朋友的例子，来说明华国经济的发展仍然势不可挡——同时这也很大程度上源于华国的主体民族总体来说是聪明勤劳而且乐观向上的。

第二，是华国的社会治安很好。虽然有小偷和抢匪，但是因为严格禁枪和庞大的警察队伍以及严格的户籍管理体系，恶性刑事案件的立案率低，破案率高。每隔一段时间的严打工作也算是卓有成效。于是华国就有了很独特夜市小摊经济形式，和丰富多样的迎街小店经济——这在其他国家并不是普遍现象。这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帮助解决就业和拉动消费，也丰富了普通民众的生活。

很多东西我们往往只关注他不好的一面，比如户籍制度。但其实这个制度在华国还是利大于弊的。实事求是的讲，治安方面最怕的是流窜作案，因为流窜作案成本低，侦破难，对治安危害极大。严格的户籍管理可以大幅度的降低流窜作案率，光这一点也是功不可没。

第三，是华国特殊的文化传统和家庭结构，有助于整个社会的稳定。目前的政治社会似乎看起来矛盾重重，其实危机并没有想象的紧迫，因为华国底子薄发展快，民众生活质量迅速提高，战争年代的惨痛回忆也并不久远，所以目前的稳定形势还能有较久的持续。当然不是说不需要改革，只是稳中求变的策略是对的，而且总的形势并没有那么悲观。

何齐亮人如其名，果然全部是正能量啊。公坦克的说，他的意见比较中肯，而且比绝大多数的只会乱喷的年轻人要更客观，更接近真实国情。

王龙不由一阵高兴，华烨运气真好，这个何齐亮是个人才啊，而且是一个有大局观的栋梁之才。

能力毋庸置疑，接下来就要看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