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净】（一万＋）（2/2）

一时间，花园里，静得仿若根本没有人存在。

太子悠悠的吃了菜，依然不愿搅合进来。张成那双犀利的眸，微微瞪了瞪，却识时务的没有出声。抚着胸口，像是突然感到难受，拓拔凝瑶轻轻咳着，小脸都红了一片，眼中亦映出了水光。

回过头，柯丹看向一身邪妄之气的妖孽男子，表情轻松，“王爷，我与袁公子清清白白。你信我，还是信她？”

如此一问，心里竟有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倘若司渊浩不相信自己，她的仇又报不了了。而且，被声张出于别的男人关系暧昧，她的下场，绝对很惨。

那双幽黑漆然的眸，一眨不眨，目光，与她交织在空，“你是本王的女人，除了信你，本王还能信谁？”

“噗通”心脏，显然漏跳一拍。那专注凝神的模样，实在太过慑人。瞬息，她竟感到一股晕眩。匆匆的扭过头，刻意避开了他的注视。粉颊，却不受控制的微微红了…

水样的眸，满满全是狠绝。低头，拓拔凝瑶的样子像是极力忍着胸腔的咳意。

“凝瑶，赶紧喝些水。”大手，横生在她眼前。怯怯抬头，虚弱的笑笑，遂把杯子接了过来。

喘息几口，柯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尼玛的变态男，还真他妈的秀色可餐。用力抿了抿唇瓣，这才开口，“石嬷嬷，你听到了？王爷他可是站在我这边的。”

这一天，是她第一次对司渊浩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往后，某个时刻，她真希望…他的这份相信，能够持续一辈子。

“王、王爷…！”满脸的不可置信，石嬷嬷瞪大了眼珠。这、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个人尽可夫的贱蹄子，不是根本入不了王爷的眼么？！为什么，王爷会突然宠上了她？！

“石嬷嬷。”笑眯了眼，“俗话说，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你呢，要是多做点善事，现在也就不会跪在这里了。自作自受，你既识字，其中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娇甜的小脸，猛然一沉，“王府里，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你，还会是谁？石嬷嬷，认罪吧。”

“不、不！！”惊恐的舞动双手，心里怕得要死，连对自己的称呼都给忘了，“不是我！不是我——！侧王妃、侧王妃…”突的想起，胭脂与柯丹，可是水火不容的，把这件事推到她的身，岂不刚好，“是她——是她！一定是她！是她收买这贱婢，要害我！！毒害公主，我不可能做这等天理难容的事！！”

“侧王妃？”懵懂的眨眸，“丫头，你说，这事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气息不稳的轻颤身躯，“是、是…就是石嬷嬷，她、她说您用了妖法，让鸟群袭击了她。所以她才会受伤，要不是您，她也不会受这种荒唐的罪。于是、于是她就叫了奴婢…”

唇角，勾起阴森的弧度，“要是你敢撒谎，我就剁下你的十根手指。”

“没、没有…”这样一闹，她对石嬷嬷仅剩的养育之恩也荡然无存了，“就算您杀了奴婢，奴婢也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是石嬷嬷吩咐奴婢做的…”眼泪，不断滚落。嘴中，疼如刀割。但最难受的，还是心里。

万万不想，石嬷嬷就这样将她推出来顶罪。

“死都不怕啊…”喃喃着，柯丹半蹲下身子，“石嬷嬷，她是个孤儿。也不会有被人要挟家人而栽赃你一说吧。你说…这种胆大包天的事，王府里，除了胆大包天的你，还有谁敢做呢？”站直背脊，她陡然沉呵，无形的傲然霎时彰显，“别忘了我是谁，哼，我拓拔萱萱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若你肯道出事实，我还能够网开一面，可惜呀…”

“…是…是……”心中权衡，石嬷嬷何等精明狡猾，这种情形，唯有认罪对她更有优势。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此事过了，她定要好好收拾这个破鞋，“公主饶命…老身、老身是一时糊涂，所以才酿成大错…公主，求求您，看在老身伺候了王爷这么多年得份上，饶过老身吧…”…贱人！为什么她不死在那山上？！为什么她还能活着回来？！当初，就是因为她笃定她会死在那座林子，她才会吩咐这死丫头画了那儿的地图。不想…她居然能够没事人似的回来？！不仅如此，就连王爷对她竟都动了心思…

可恶——！！

“…对嘛。”扬唇浅笑，面露赞许，“早早说实话不就好了么，哪至于搞的这么麻烦。”旋身，柯丹坐回了位子，灵动的视线，却不经意扫过在场的众人。把这些人叫来，为的可不是看热闹。而是…树立自己的地位。司渊浩不松口放人，而今自己强行拆穿身份似乎又行不通。继续呆在王府的日子，她当然得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石嬷嬷，记住了，我叫拓拔萱萱。还有，我是当朝公主。”

“是、是、是。”重重点头，仿若要表示忠诚，“公主大人！公主大人！！”

“知道错了，我也不能不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羽睫，轻扇若翅，“死罪就算了吧。说到底，都是你有眼无珠。我知道，你心中肯定在想，我拿不出来确切的证据来证明这事与你有关。可是，石嬷嬷…”她的笑，像裹了糖，甜得娇美，“如果你不教这丫头写字，她就不会画出这地图。如此一想，怎么着，这事你都脱不了干系啊。”

嘴角，轻抽数下。眸子里，却荡着笑意。司渊浩哭笑不得的瞥着她。这种话勉强任性的话，亏她也说得出口。难怪刚才她会问，那丫鬟怎么会写字呢。

撅着小嘴，她一脸娇憨，“这样好了，基于让你长个记性。别的惩罚就算了。我呢…只要你的两只眼睛，这样就算了。”

什、什么——？！两只眼睛？！闻言，所有下人都惊愕诧异的张大了嘴巴。

那可是活人身上的两只眼啊！她居然能够这般轻描淡写？！

不过，说真的，石嬷嬷使计差点取了一位公主的命…如此，好像也不算重惩。居然对皇亲国戚动了这种念头，没她诛九族，算她命大了。

公主的做法，一点也不为过。

“萱萱…”像是她做了难以接受的伤天害理之事，拓拔凝瑶豁的瞪了眼睛，“你…这样太残忍了。”

“姐。”甜腻的笑，“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又不是观音菩萨，没那么大度。”

残忍？呵，母鸡护小鸡似的保全拓拔萱萱的姐姐，竟然在此时此刻，对她讲出这种话。可笑至极！

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话，灌进在场三个男人的耳膜，却有了别样的感受。

某种程度上，拓拔萱萱亦有着属于男子的气魄。

“听到了？”勾了勾指，一抹黑影顷刻闪出，“默，把她的眼睛拿来，送给公主。”

“是。”雷默一袭黑衣，包裹着精壮干练的身躯，像风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没有磨蹭，阔步，便朝着宛若被点了穴，定定然，失去反应的石嬷嬷走去。

指尖，划破空气。眨眼间，雷默便伸手，点了石嬷嬷的穴道。现在她是彻底无法动弹了。

“真人秀啊。”淡淡出声，不难听出她的心情非常不错，“大家都睁大眼睛，看清楚哦。这种场面，恐怕不会多见。”

要让别人敬畏，杀一儆百，绝对是不错的招数。不久前，她已经用过一回，当时的效果就很令她满意。

残忍的场景，其实她也不忍心。可为了自己着想，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再说，石嬷嬷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仗这管事的身份，平日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缺德事情。

雷默已经摸出了精致的小刀，泛着残冽光芒的器具，看得她直发毛，浑身都被冷汗浸透…那把刀，会取走自己的眼睛…

“噗——”血，飙飞在空气。众人的心，在瞬间狠狠抽搐，不断缩进。但碍于刚才柯丹所说的，叫他们看个清楚。无奈，再接受不了，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亲眼目睹。

两粒眼珠，滚动坠地，带着血淋淋的腥味…石嬷嬷身边，那名丫鬟见状，这样的情景，她哪里经受得起。两眼一番，彻底昏厥了过去…

腕眼之痛，根本难以想象。但被雷默点了穴，石嬷嬷浑身疼得剧烈震颤，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却又偏偏不等动作，只能如此僵硬的承受。

身旁，柯丹不用去看，也能察觉到，拓拔凝瑶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这阵仗，肯定吓坏了她。微微偏头，她说得小声，却足够坐在桌边的一席人听到，“姐，这下子，不会有人再瞧不起我。也不用你那么辛苦，再替我出头了。”

咬唇，拓拔凝瑶与她对视，晶亮的眸中，复杂闪耀。豁然起身，歉然低语，“抱歉，我不太舒服。你们慢用。”继而，款款的身姿便快速没入了夜色。

眉宇一皱，太子也跟着起来，“你们吃吧。”急促的迈步，正是追着拓拔凝瑶而去。

呼了几口气，柯丹看着待命的雷默，“送她们出王府。”这里头的她们，所指的当然是石嬷嬷与那个丫鬟。

“是。”轻轻应声，雷默毫不费力的扛起两人，一闪便没了踪影。

“把这里收拾一下。”淡淡吩咐。石嬷嬷所跪之处，满地是血，那对眼珠，还轻轻跳动着。心里抵触得不行，下人也只能咬牙快速拾掇。没一会儿，地上便再无丝毫痕迹，空气中，也没了味道。

下人们没有散去，心里皆是惶惶不安，几乎都在回忆，曾经有没有得罪过公主。

抬起眸，胭脂陷害她那回，好几个下人的嘴脸她可都记熟了。不过，算了，芝麻绿豆大的事她就不计较了。

望了望人群，蓦然，柯丹的视线定在一个女人身上。扭头，冲司渊浩甜甜一笑，“王爷，现在没有了石嬷嬷，王府里也缺个管事的。不如…就她吧，让她来接替石嬷嬷手中的事。”指尖一点，正指着刚才目光留意到的女人。女人一愣，显然错愕不已，没想到这样的美差竟会落到自己头上。

“随你。”简单的两个字，满含了他对她的纵容。

“罗妈妈。”女人的名字，她还记得，不知道她的孙女痊愈没有，“王府里的琐事，以后就交给你了。”

反应过来，罗妈妈遂连连弯身，眼中有感激的泪光轻闪，“奴婢谢过公主，谢过王爷。”

没想到，公主竟然如此赏识自己。从今以后，她与燕儿，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王爷还有公主。

“好好做事吧。”这样一来，她们祖孙俩的处境应该会好起来，“你们，都下去吧。”

“是！是！”巴巴答应。众人如获大赦，很快就退了下去。

除了本就守候在花园的下人，这会儿，就只剩下柯丹、司渊浩以及张成。

呼出一口气，柯丹笑望两人，“嗯…我们继续吃饭吧。”

点点头，司渊浩夹起了菜。张成也不客气，拿过鸡腿便吃了起来。

“碰——”空气里，豁的爆出一声脆响。地上，白玉小碗碎了个干净。柯丹则怔怔看着碎片，似是失了神一般。立马，就丫鬟过来，呈上了干净的碗到她手里。

“谢谢…”讷讷，她慢半拍的发出响动。五指紧握，指节都泛起了白色，仿若用尽了力量才将碗端了起来…“碰——”又是一声，碗坠地碎裂。

通透的碗，再次被交到手里。懊恼皱眉，柯丹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看了点血腥场面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没必要害怕不是吗？！21世纪，她看过的恐怖片也不少了。没想到，胆子竟然还这么小…

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拿碗的手，分明就抖得像发生了8级地震…

“胆小的丫头。”属于男性的气息，在一霎围住了她，下一秒，眼前便出现夹着饱满鸭肉的筷子。耳边，响起沉沉好听的声音，“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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