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如转丸，千年一弹指（2/2）

“现在是什么时辰？”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她的声音缥缈遥远似乎人已不在凡尘中一般。

闻言，他心里一痛。曾经鲜明活泼的她如今判断时间都要寻问别人，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已经入夜了。找间客栈歇息吧。”他话语温柔像是低哄。解开身上的大麾披在她单薄的身子上，手指微动替她系紧。其实此时他更想拥她入怀将温暖传给她，他有深厚的功力护体即使寒冬衣着单薄身子也是暖的，但他知道她会拒绝。

跟随她的这三个月，他已经看出了她藏在心底的秘密－－－－她的陆大哥。她对陆朝澜还真是一往情深，为了成全陆朝澜和他的未婚妻于心温连光明都可以抛弃。

知道她的心思后，他不解又恼怒问她：“你真爱他，怎么还能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她双目无神迷茫，说出的话语却清晰：“爱并不是只能表现为占有，也可以表现为成全。”这不可笑吗？他长她三岁，公认为沥空派创派以来最有天赋的继承人，学富五车，冠盖京华，她说起道理来倒像是他的先生。

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她笑言：“不用觉得自愧不如。我只是亲自体验过所以领悟的比你更加深刻。”

天纵英才得天独厚的他第一次嫉恨某个人，他恨那个让她深爱的人不是他。

宁知点点头应允了。

他伸手扶住她的腰环着她前行，小心翼翼地领着她避开冬夜街上来往的马车行人。行走时，手无意擦过她的手发现僵硬冰凉。他蓦地停住，双手握紧她的手，呵一口暖气帮她揉搓捂暖。亲密的动作让她有些羞赧，她缩了缩，动不得分毫。

带她到一间看上去还算凑合的客栈。离她不远处就是门槛，他未出言提醒直接抱起她跨过去，她一声惊呼换来他脸上一缕奸计得逞的痞痞笑意。

走到前台时才将她放下，两手都从她身上松开。直视掌柜，他笑得温和，“掌柜的，我要两间客房。”

“只…只..剩…一…一间客房了。”掌柜的声音抖如筛糠。宁知颇有些难过地蹙起秀眉，她只是看不见而已有那么恐怖吗。听他的声音好像他撞见了鬼一样。

她不知道穆莫的一只手的手指抵住了掌柜的喉管，另一只手以内力在他账簿上刻下了暗示的文字。

“知儿，这可怎么办啊？”听他的语气好像很无奈。

“我们换一间客栈看看。”宁知提议。总不能让他们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吧。

真是中邪了！连去了几间客栈，个个掌柜都用颤抖的声音说只剩一间房。要说巧也太巧了。

“知儿，这是镇上最后一间客栈了。”他的声音里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们今晚就宿于此。”同房就同房吧。她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穆莫的为人她清楚，说不上坐怀不乱的君子，但也绝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更何况有谁会想对一个瞎子怎么样。

知她畏寒，他给了小二些碎银子，让他往房里多添几个暖炉，将客栈里最好最暖的被子拿过来。突然想到她还没有吃晚饭，又把急着去办的小二拽回来，叮嘱他立刻上些酒菜过来。

宁知有些惊讶，他点的那些菜都是她平素喜爱的。曾经以为他说的那些爱慕她的话不过是戏言，但是三个月的相伴她明白他是认真的。他对她很好，她感激却也愧疚，这份情她怕是要辜负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宁知想趁今天与他把话说明白，他的心情她无法回应。不想他再执迷不悟，求而不得的痛苦她懂的彻底。

“你愿意跟我回沥空派的时候。”他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将酒壶架在炉上烤了烤，为她斟杯酒塞进她手里。

“要是我一直不愿意跟你回去呢？”

“那我只好把你绑回去。”穆莫耸耸肩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她能心甘情愿跟他回去自然好，温柔缓和的方法不行他也不介意适时使用强硬手段。

宁知顿觉好笑地笑出声。还真符合他的行事风格，软的不行来硬的反正最后达到目的就好。

她对着空气柔和地笑笑，“站着不累吗？坐到床上来。”

穆莫孤疑扬眉。那么好？今儿居然主动亲近他？知她虽然看似老实娇憨实则也有一些小聪明，心觉有诈也不坐的离她太近远远地坐在床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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