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2）

于见她缓缓地走下楼梯，拧着她那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行旅箱，拾街而下。平淡无波的眼眸，看不出内心的波澜，是告别旧日纠缠的喜悦、冲出牢笼的庆兴还是对未来充满变数的担心？无从知晓。那一张圣洁的脸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辗转反侧间总有她相伴。从相见相识，再到不可抗拒的吸引，然后是无畏的挣扎斗争，最后还是作为‘人’这一生物特有的情感占据上风，日日夜夜间打碎了仇恨与他的血泪杂糅成一个新生的怪物进行畸形之恋。忘却她的姓氏她的出身，只与她，仅仅是单纯的没有血液来源没有京子卵子结合体的凭空的就像孙悟空般从空气中衍生出来的人。享受着她身体的激荡，接受她灵魂的洗涤，却从没把她当作是真真的家人。

屋子很静，所有唐家的人——主人和佣人都消失在浮华的客厅里，往日个个面目严肃、表情古怪的面孔一个不见。而从一开始就有料到今天的结果，如是彼时，大家必定心旷神怡拍手称快，所有唐家人还要放鞭炮点蜡烛开庆功会；可此时这个不是真真正正的唐家人缓缓走来，带着她一贯的冷清和殉道者精神，像来时的无惧无畏，走时也无牵无挂，却没有一人惬意。沉重压抑的空气让这空房子摇摇欲坠。已快深秋，落叶为证，她身上穿了件淡黄色的短装外套，平时绾得像少妇的发髻现在也顺着脖颈轻松地垂在肩背上，大门敞开，秋风掠过，撩起她的长发，飞扬的发尾轻轻地抚过他的脸，一如从前在春风里她沉醉地张开双臂拥抱阳光，他醉了。

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爱你，给我一个救赎的机会。”

雨夕轻轻地、持续地挣手，直到完全还手以自由，“你我今生无缘，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你爱过我吗？爱过吗？”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爱，已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