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1）

衰仔没好意思跟那人说碰他头的就是自己，不过，确确实实心情好了许多。衰仔问那什么重生，什么母体的，那人也都一一作了解释。

这座城市原先是一座重工业城市，大家口中喊着要让国家富强，要让人民安康。大力引进有重度污染但却很赚钱的企业，周围城市不做的他们城市做。有那么一段时间，城市的居民们真的感受到了重工业带来的好处：人人有事做，人人有钱赚。市里的领导们开会讲话时总要说：“抓生产，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抓生产，要让人民群众切身感受到生产所带来的好处。”于是，这座城市由市里出钱开始扩建，每个市民都能分到一所不大的住房。人们对这些工厂的依赖性越来越强，从前人们多少还有那么一些顾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金钱的累积，人们开始变得越发贪婪，对金钱的渴望也越发强烈。事情渐渐不受控制，金钱流向了这个城市，但跟最初想比，这里居民的收入并没有多大提高，倒是那些厂商腰包膨胀得厉害。两级分化开始严重，普通老百姓已经看不到利益想要收手不干，但那些厂商却不乐意了。于是处于两种极端的人开始对峙。

刚开始还没出现大问题，大家也都不怎么在意，后来出现了一次厂商汽车爆炸案，各方面才都重视起来。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俗话说“饱暖思yin欲”，这话一点儿都不假。那厂商姓盛，叫盛仁丹，起先是一痞子，可这就是一痞子成英雄的时代。在市里大力引进重工化工企业时跟着大家一起做起了重化工厂，叫“仁丹化工”，他做的东西销路很好但是污染最重，所以最初也不怎么赚钱，后来大家放开手脚大干，他这厂就渐渐进入了市里领导的视线。市政aa府开始加大对“仁丹化工”的建设力度，没有处罚化工厂并不完善治污排污体系，而是大加褒奖，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经济效益和环境保护不能并重。我们现在还很贫穷很落后，为了改变现状，加快经济发展，必要的付出是不可避免的。市里领导开会时曾要求每个企业都要放下思想包袱，要一鼓作气，实现经济跨越式发展。”有了市政aa府的推动，“仁丹化工”更是做的风生水起。要说盛仁丹这家伙也算是个人物，厂里刚开始起步的时候一度缺少资金，没有销路，可是这厮硬是挺了过来。

盛仁丹曾表示自己厉行节俭，厂里困难时还真是这样，和工人同吃同睡。厂子渐渐好转，工人的住房问题婚姻问题先行改善，工人们对盛仁丹的评价那是顶天的高。直至盛仁丹得到市里领导的好评，厂子真正到了顶峰时，他已经忘记了这些同甘共苦的工人们。厉行节俭？想都甭想了，人家现在不吃本地出产的任何东西，都是外地最新鲜的食物直接空运过来，就连喝的鸡汤运回来时据说还是烫口的呢！可这时候大家还是对他交口称赞，为啥啊？那家伙有打手啊，在厂子里四处寻视，有谁说了盛仁丹的坏话，直接就是乱棍打伤，严重点儿的还有可能喂他们喝化工厂排放的工业废水。工人当中有一个叫“牛子”的，当初被硬灌着喝了一肚子废水，表情狰狞可怖，浑身剧烈抽搐，嘴中“嚯嚯”有声，就那么地一连过了几天，终究还是没能扛过去，魂飞天外去也。工人们都说，这不是废水，这是生化武器啊，太可怕了。所以说盛仁丹从始至终都没人说过他的坏话。至于那个牛子，也没人敢深究，也就不了了之了。

牛子是没了，可他还有一漂亮老婆和一十七八岁的孩子。牛子老婆也在“仁丹化工”里工作，平常就是做些闲事，比如说哪里要清扫，哪里要茶水，都要牛子老婆去做。牛子死后，盛仁丹有次在工厂里头瞎转悠，看看他的这片小天地稳定与否，一看之下大为满意。恰巧这时候牛子老婆路过这里，盛仁丹一看：哎呀呀，这是谁家小媳妇儿啊，长这么漂亮。就问身边的随从，说：“这女的叫什么名字？”那随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个意思，连忙解释：“这是牛子老婆，前些天牛子不是去了嘛，现在寡居在家，您要想去今晚就是好时候啊，嘿嘿……”

盛仁丹一听牛子想起来了，心里直犯嘀咕：这都把人打死了，在跟人老婆搞上不太好吧！不过，最终还是色心战胜了那仅存的良知。他命人将牛子老婆带到办公室里，说明了爱慕之意，说可以给钱。牛子老婆倒是直接，说：“有钱好办事，不就是一具臭肉皮囊吗？反正牛子死了，我也正好想要再找个，既然你有钱，那就是你罢！”

盛仁丹大喜过望，本来以为要动一番手脚，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嘿，没想到这娘们儿倒是现实。当下也不管办公室外面有人没人，就先爽快了一番。完事儿以后，牛子老婆一伸手，看也不看他一眼，说：“拿钱。”盛仁丹有些愣怔，这女的怎么跟个biao子似的，完事儿就要钱，想是想，但为以后着想，也就给了钱。自那以后，这两人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是包养与被包养，实际更像嫖客与妓女的关系。

牛子那儿子十七八岁，好勇斗狠。听说自己爹被盛仁丹给弄死了，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子气，后来又听人说盛仁丹搞了自己亲妈，更是时时刻刻准备着给盛仁丹一刀。结果自己什么都还没做成呢，就被盛仁丹听说了，这厮手黑啊，说：“你爹死我手里，你也得跟你爹一样。来吧，尝尝我们‘仁丹化工’请你爹喝的酒。”说罢，亲手灌了进去。本以为，牛子老婆会跟自己拼命，但事实是牛子老婆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

盛仁丹以为这女的就只跟钱亲，原本对她的戒备也就消除了，时不时还会带她一块儿出去旅旅游，做做美容。盛仁丹出事那天就是在带着牛子老婆旅游去的路上，牛子老婆请人做的土炸弹，“砰”地一声，盛仁丹就一脸黑灰地从车里爬了出来，躺在路边，指着牛子老婆的尸体，说：“我每次都给钱了呀！”带着满脸不甘离开了他眷恋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