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画像寻人（1/2）

将歌词和着动作唱过一遍，台下的反应早已远远超出连紫应的预期。

挤满了人的大厅堂中，除了她的歌声与乐曲之音，竟无半点杂音。所有人都呆呆地瞪着台上美妙的人儿。等到她把形容嘴唇的那一节唱出，她的双唇一亲，台下竟传来阵阵暗呻声，许多定力不强的男人鼻中汩汩流出鼻血来。姑娘们吓得惊叫不断，拿着丝巾想为他们擦鼻血，但都被推开，依然死死盯着舞台不肯移步。

连紫应暗暗好笑。她只不过穿得暴露一些，跳的舞蹈却是绝对规矩没有什么引诱人的。如果她跳的是钢管舞，这些男人是不是要喷鼻血喷死了？一时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唱得更清甜了。

等到她把脸儿那一节唱完，扯下了面纱，台下终于引起了阵阵轰动。看着台下男人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模样，连紫应心下竟升起了丝丝骄傲得意，若在现代，她这样的相貌、歌喉与舞姿，实在是不算出众，但在这里，却是众人眼中的焦点。众星捧月的感觉实在是好啊……

连紫应自得了一会儿，很快又想起自己是在青楼中，实在又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就算在现代，长得再漂亮，舞跳得再好，但是在夜总会里奉献，也同样不受人尊重。

此时她已经把歌词唱完，接下来的安排是她只就着音乐跳舞，不再唱歌，否则气都喘不过来。因为不用唱歌，她可以将精力放在舞蹈中，顿时动作更到位，身上的金片闪动得更耀眼，银铃清脆，裙纱纷飞，令她看起来就像下凡的天女一般，令人几乎忘了这是身在青楼之中。

跳了有一盏茶功夫，音乐渐渐停歇，连紫应行个谢幕礼，舞台上的轻纱轻轻降了下来将她遮起，她急忙钻出帷幕回到后台。感觉体力已经快要用尽了，急忙深呼吸着调整。接下来她还要唱十几分钟的歌，真是够呛。小伶早已跑了过来，为她披上长纱衣，又拿了参茶给她喝。

看见美人被纱幕遮住，台下的人看得意犹未尽，大大不满起来，连连抗议，本来一片宁静的厅堂喧闹得像集市一样。老鸨和姑娘们不管怎么安抚也制止不住。眼看众人要闹事，老鸨急了，刚要回到后台去催促连紫应，却见轻纱幕布又已轻轻拉起，现出已换了一身淡紫色纱衣，抱着琵琶坐在台侧的连紫应。

她身上的纱衣虽覆住身子，但那半隐半现的视觉效果更加令人神魂颠倒。台下一众人等一见到她这个模样，早已目瞪口呆，哪里还记得闹事？

连紫应向台下莞尔一笑，伸出纤纤细指在琵琶上轻轻一拨，台后的乐队得到指令，奏起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轻柔乐音。连紫应拨了几下，轻启朱唇，用一种轻柔得让人心游神移的语音唱起了《天涯歌女》。她新学琵琶，会的并不多，因此只是偶尔弹几声装一装样子，真正的精力全放在歌声中。她这一灵感却也并不是自创的。她曾听过黑鸭子合唱组唱这首老歌，她现在基本上也是照搬她们的唱法，只不过乐器不同，但出来的效果绝对不逊色。

这新鲜的歌曲顿时在台中掀起阵阵巨浪，就连在温香楼外经过的人都被吸引住，不管男女，忍不住走了进来倾听。一时把温香楼挤得水泄不通。

由于人多，几个富家公子哥儿被挤得东倒西歪。他们到这种地方来，几曾受过这样的罪，顿时脾气发作，大叫大骂。众人听歌曲早已听得魂不守舍，哪里买他们的账，瞪几个白眼便不理会。把几个哥儿气得暴跳如雷，随行的家丁也纷纷挤上前来想帮忙，但人们围得连个苍蝇也飞不进去，哪里还有空隙让他们挤？家丁硬来，乱推乱撞，所到之处几乎全是人仰马翻。被惹恼的人大怒反抗，人群中渐渐混乱起来。

老鸨本正开心得合不拢嘴，仿佛看见大把大把银子流水般往口袋里钻。忽见场面失控，顿时慌了。和姑娘们死拉都拉不住，本来维持秩序的几个大汉也制不住这么多的人。老鸨急中生智，急忙跑到后台，让原准备等连紫应下台后上去跳舞的舞姬们赶紧出来。

连紫应在台上看到这情形，心下暗自高兴。事情再搞大一点，场面再混乱一点，她就可以趁着混乱逃跑啦！心下兴奋，唱得更甜了。

众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忽见纱幕一掀，一群薄纱蔽体的蒙面姑娘一个个钻了出来，就着音乐轻轻柔柔地跳起了舞，那一只只白得眩目的玉臂柔软得像蛇一般，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身子更是令人血脉愤张。顿时人人看得两眼发直，纷纷住了手，死死盯住了姑娘们扭动的身躯。

见场面很快又平静下来，连紫应不由地感到阵阵失望。没有心情再唱下去，她默默收起琵琶，起身就要退出后台去。

本正看姑娘们跳舞的人们见她要离开，顿时又喧闹起来，纷纷叫攘着：

“紫烟姑娘，别走呀……”

“紫烟姑娘，再唱一个……”

许多人开始缠住老鸨吵闹：

“王妈妈，紫烟姑娘身价是多少？我要点紫烟姑娘！”

“王妈妈，不管要多少钱，只要你开口！”

“王妈妈……”

老鸨一下被这人扯过来，一下叫那人拉过去，搅得她头昏脑涨，急忙连连摆手道：

“众位客官，且听我说……我们紫烟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呀……咱们温香楼姑娘多的是，客官可以随便挑……”

“我就要点紫烟姑娘！少废话了，王妈妈，你不是想要钱吗，要多少你就说！”

“王妈妈，我给你金子！你看，纯金，十两重！我这有十锭，都给你，赶快让紫烟姑娘跟我去！”

王老鸨被怀中沉甸甸的金子亮花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金子！这么重的金子，她何曾见过！好紫烟啊，真是她的摇钱树啊！她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很快令脑子清醒了过来。她当然不能让这棵摇钱树就么倒了！当下堆起笑脸，把金子交还给那人，说道：

“马公子，实在是很抱歉，紫烟姑娘说过的，她只卖艺，不卖身，要是谁敢强逼她，她立刻就要自尽的呀！你们也不愿意看着这么娇滴滴水灵灵的美人香消玉殒吧……”

这番话更引来阵阵轰动，众人更是七嘴八舌地说道：

“什么，紫烟姑娘如此贞烈？如此更好，妈妈，我要为她赎身！”

“赎身？”王老鸨愣了愣，连连摆手，“不成不成，紫烟才刚来，我不许她赎身。客官，你们若真心喜欢紫烟姑娘，就多多来捧她的场，若还是纠缠不休，就休怪我翻脸无情，拒客门外了。”

“什么，拒客？”众人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你开青楼的，竟还拒客？”

王老鸨见他们实在难缠，把老脸一沉，果然尖声叫道：

“来人啊，今日的表演到此结束了，请众位客官公子早回！”

“等等！”话音未落，人群中挤出两个人来，走到老鸨面前。

老鸨见是老熟客，还是得罪不起的人，急忙堆起笑脸，说道：

“哟，是两位官差大哥。多谢两位捧场，还特意便装而来，招呼不到之处还请见谅啊……”

那两人并不耐烦听她客套，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展开，上面赫然画了一个女子的画像。老鸨一见那画像，脸色微变，官差已经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