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无奈之境（1/2）

应儿已经走了两天了，轩辕昊在城中找遍了每一个角落，根本没有她的踪迹。她根本已不在彩桐县。

小昙因为见不到她，吵闹起来，青樱不得不告诉了她真相。

听说应儿姐姐走了，小昙惊得瞪大眼睛，呆了好久，才“哇”地一声哭出来，跑出去要找轩辕昊，嘴里叫着：

“应儿姐姐才不会走，娘骗人，我要找小叔，他知道应儿姐姐在哪……”

小亦扬似乎也不相信，但看了看娘亲无奈地神情，山庄中人无欢颜，又不得不信，黯然地走到了一旁。青樱见他神色十分委顿，心中微微叹息，问道：

“小扬，你也很舍不得应儿姐姐么？”

小亦扬看了看她，说：

“我不喜欢应儿姐姐走。娘，日后我们还能见到她么？”

青樱轻轻叹声气，抚着他的头，自语般道：

“我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自应儿走后，山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她却发觉山庄仿佛失去了某些生气，竟有些死气沉沉。她竟也有些怀念那些时不时听见笑闹声的日子。应儿无论与谁都能打闹，小昙，春儿，或与别的丫头。与她相处的人都会变得开朗欢欣。有时还会听见她轻轻哼着无歌词的调子在花园中走动，丫头们听了，总要嘻嘻哈哈议论一翻，搅得山庄一片热闹。

如今她走了，轩辕昊变得沉默寡言，就连丫头们都安静着，似乎在日日期盼有谁能带回她的消息来。山庄里的人手都在外面打听她的消息，其他人都安安分分地各司本职。除了雪儿居住的小楼偶尔传出铮铮的琴声，打破一些静谧。山庄上下真的就像一潭死水，风吹都不起痕。

青樱一直想不明她为什么会忽然不辞而别，直到今天春儿回庄，听说连姑娘走了，吃惊得询问情形。绿儿蹙着眉说：

“你走了以后，连姑娘也并没有什么反常举动，第二日还去书房找书。谁知第三日天还没亮就留下一封书信走了，至今也还没有找到她的半点消息……”

青樱听到这些话，不禁吃了一惊。她走之前一天，曾去过书房。那日她与相公也正在书房中为了小昙的问题争吵，她一气之下为了与相公唱反调，说了雪儿与阿昊才是天造地设一对之类的话。若她对阿昊果真有情，岂不是……

想到此她心中一凛，急忙找到丈夫，对他说了自己的想法。轩辕昱沉吟着，说道：

“若她果真是对阿昊有情，却为何要走呢……”

青樱道：

“你不明白女子的心思。她定是见雪儿貌美如仙，有些自惭形秽，怕阿昊果真喜欢雪儿而不喜欢她，不敢直面这样的结果，干脆离开了。若我未与你成亲，出现了雪儿这般的人儿，我也会害怕，想要逃避。因为逃走了，就永远不会知道你是不是不会喜欢我。”

轩辕昱蹙起眉头，说道：

“你们女子的心思，当真这般复杂么？”

青樱说的虽然有些道理，连紫应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思。但真正令她离开的却不是这个原因。她只不过觉得自己根本不能与轩辕昊在一起，如今知道青樱会撮合他与雪儿，更不愿留下，干脆一走了之，了断一切纠葛。

两人当下走到轩辕昊住处，找到在鸽子棚外等待讯息的他，把这一推断说给他听。

轩辕昊听完，有些无神的双目出现了异光。很快却又悔恨地一拳打在棚柱之上，震得棚子簌簌往下掉落尘土。他咬着牙埋怨自己道：

“都怪我，没有早些向她表明我的心迹……”

他却不知，应儿早已将他的心全看透了。但她根本不能接受这份感情。如果他真的说了出来，她却拒绝了他，他所得到的，将会是比现在更痛苦百倍的失落与伤心。

三人正各自唏嘘，忽然一个庄丁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中举着一只黑色的怪异背包，说道：

“少爷……这……”

他气未喘匀，说不下去。但轩辕昊看见那个背包，早已惊得跳过来，一把抢过查看。见是她的背包没错，里面全是她怪异的衣服与鞋子，吃惊地扯住庄丁问道：

“这是哪里找到的？”

庄丁喘了口气，说：

“是在去往凤栖县官道上的柳林中……我们见与二少爷你说过的包裹十分相似，便即刻带了回来……”

“凤栖县……她去了凤栖县……”轩辕昊喃喃地重复着地名，忽然丢下背包风一般冲了出去。

“阿昊！”青樱急忙叫了一声，但他已经消失在视线中。轩辕昱拉住妻子，道：

“由他去吧。”

“可此地到凤栖县地域，少说也要半天路程，他就这么跑出去……”

青樱担忧不已，轩辕昱笑笑宽慰道：

“阿昊是大人了，他自会照顾自己的。他去的方向是马厩那边，想必是去牵马了。不必担忧。”

听到丈夫说得轻松，青樱稍稍安下心来。

愿菩萨保佑，让他尽快找到她吧……

连紫应已经被卖到温香楼两天了。因为戏台还没布置好，她得以暂且休息。她趁空便不停在楼中四处走动，观察楼内情形。经过一日勘察，她已经基本摸清这温香楼的格局。

温香楼是个呈圆形包.围的建筑。二楼是姑娘们的房间，从左到右依势环建布置着近二十间房。连紫应花了半个时辰才从所有房门口走了一遍。房间隔音并不好，不时能听见房中传出女子的浪.叫和男人的申银声，听得连紫应面红耳热，不得不加快脚步走开。但下一个房间也会听到这种声响，她避无可避，只好忍耐着，把二楼看了个遍。

除了姑娘们房中的窗子，二楼没有出口。但窗子下面却是半圆的大后院，因此二楼绝无逃生路径。一楼大堂摆满了桌椅，供客人吃喝。另在一楼还设有单独包厢，包厢里面自然也没有逃路。大门口有两个龟奴守着，招客的姑娘日日在门外晃荡。大堂中还有几个防止有人醉酒闹事的大汉，站在暗处，一有状况发生会随时冲将出来。而后院除了厨房马厩，就是一群打手模样的人的房间。他们每日除了派两人守在后院的小门附近，就是在房中吃喝赌.博，吆喝阵阵，老鸨也并不理会。院子里还养了几头大型的猛犬，看样子，就算有人逃了出去，基本上也逃不出这群人狗的掌心。

防备得这么严密，看来她确实是不可能从楼里逃得出去。唯有过些时候找个借口出去，到大街上寻找逃生机会。她安下心来，首先以保护自己为主，在这里混好，免得吃苦。

用了一天时间与乐师们配好她要唱的歌曲音乐，还顺便学了几手琵琶，想着日后唱歌用得上。又跟老鸨安排的一群舞姬排练了几段舞蹈。就这短短两日时间，连紫应早已成了温香楼众女子的偶像，不停有人缠着她要她教导歌舞。连紫应被缠得没办法，只好把《在水一方》这首歌曲教给了她们。姑娘们领悟倒是不差，半天时间已经有不少人学会了。一时楼下充斥着和着琵琶琴音的歌曲之声，把花客们听得心痒难耐。舞台也布置得差不多了。那闻讯前来想提前一睹歌舞的客人已经闹得很是厉害，但都被王老鸨和一群姑娘手下暂时安抚住。

第四日早上，老鸨拿了一套衣衫走进连紫应房中，对她说道：

“紫烟，好女儿，客人都快要砸妈妈的招牌。你吃过中饭，就开始表演罢……”

连紫应看了看她，心中无奈，但脸上还是装得十分温顺，含笑接过衣衫。展开看时，吃惊地问道：

“妈妈，这上衣怎么这么短？我明明是说要连衣裙的……”

她手上这套衣衫，上下分开，裙子还说得过去，上衣却短得像抹胸一般，这已经与跳天竺舞的衣裙相差无几了，哪里是神秘的新疆舞裙？

老鸨眯起眼笑道：

“是我让他们拿去改的。你跳的那支舞蹈，实在是诱人，穿得如此严实，只令舞姿逊色。你且先试试这衣裙，看看效果……”

连紫应恨得直咬牙，这个死老鸨，非要她牺牲色相。但一时不能发作，只好拿起衣裙到屏风后换了，走了出来。

老鸨一见她的模样，顿时两眼放光，口中啧啧有声赞叹不断：

“好好好，太妙了太妙了……”